小白这下却是一下子坐直身子,眸光幽深地看着她,良久,说了句话:“有时候,发觉你跟我还真是很像。不过,老是走神这点,却不是江某的范儿。”
赵锦绣没理会他,因为这刻还不是正式摊牌的时机。至少自己的人还没有回来说外面的情况,她如何凭小白的一面之词就能判断明日一定能够解除戒严呢?
此刻,必须要等。所谓“知己知彼,审时度势”,要成大事,必定要不动声色,施施然前行,不能太过急躁,便暴露自己,让对方抓住软肋。
虽然面前的男人想必已经洞察她的意图,但她没有必要主动去验证对方的想法。
想到此,赵锦绣施施然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衫,道:“这荆城很不太平,也许到出城的那刻,会发生很多事。江公子既然神通广大,想必在城里也必定有潜伏者无数。赵某只是一介商人,能帮得上的忙没有多少。至于江公子要将你的事告诉我多少,那是你的事。但是有一点,绝对不能威胁到凤楼的安危。这是我的底线。”
赵锦绣看着小白,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无论如何,在这个时空,楚江南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凤楼给了她一个身份,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她须得去报恩,也须得去守护凤楼。
可以说凤楼存在一天,她赵三公子的身份就存在一天,如果凤楼有难,她必得动荡,甚至卷入政治漩涡。这一点,赵锦绣不知想过多少遍。
“好。”小白看着赵锦绣,表情也严肃认真起来,很郑重地吐出一个“好”字,然后又补充一句:“你倒是处处为楚江南着想,只是不知值得不值得。”
赵锦绣不想继续纠缠于这些无聊的问题,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景色,预感到这几日必定是个不太平的日子。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从敲门声可判断出来人定是十分懂分寸的人,该是个女子。赵锦绣猜测不是绿玉回来了,就是苏青岚过来找她。挥手示意小白转到屏风后,小白自然很识趣地转到屏风后去。
赵锦绣这才清清嗓子,沉声道:“进来。”
不一会儿,只听得门轻响,便有绿衣女子从帘子后转过来,梳着双环髻,一双眸子怯生生,提着一个篮子,低垂着头在赵锦绣面前站定,道:“三公子,您要的祭品已准备好。”
“绿玉,辛苦了。”赵锦绣说,将那篮子接过来翻拣一下,道:“下去吧。”
绿玉低着头没有走,而是细声细气地说:“绿玉不辛苦。”
“好了,这戒严着,让你去弄这些,也是难为你了,去休息吧。”赵锦绣看看那些果品、咸菜、白粥,心里柔柔软软的。
原来时间真是过得很快,转眼四年过去,这算是许华晨的第五个祭日了。只是今年没法赶去桑国的令州了。每年的这个时节,赵锦绣都去令州,只因令州与他们的家乡成都一般无异,都是令州盆地里的平原城市,连气候风土人情都一般无二,所以真要说家国,她倒更觉得自己是商国的人。
时间这样快,可对他的思念却是一丝一毫都不曾减少,许多的细节却还是在不经意间涌来,在她一翻身时,一投足时,一举手时,猛然袭来。这些细节像在大海里,兜头打来的猛浪,有时候打得她猛然说不出话来。
“三公子,方才有人送信来说是三公子的旧友,邀请三公子一叙,苏姑娘本来要亲自送来,可荆城南门的林公子来让苏姑娘去唱曲,锦娘让苏姑娘即刻前去。”说着,绿玉从袖间掏出一封信递给赵锦绣。
旧友?她赵锦绣自问没跟什么人打交道,并有什么朋友。因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何来的旧友?
赵锦绣接过那信一看,上好的宣纸,展白,赵锦绣摸了摸质地,因凤楼也有经营各地纸品,赵锦绣倒是一下就摸出是宣城所产的清江白,并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看来该来的总是来了,慢慢展开信来,上面很是客套:
荆城南门林家二公子林竞,久仰三公子大名,亦颇喜欢三公子所填词作,今闻三公子停留荆城,故冒昧邀约三公子共赏春色共饮美酒,不知三公子可否赏光?另,苏青岚姑娘以及阁下的旧友沧海大师也在府上作客,望前来一叙。
赵锦绣眉头一蹙,这林家倒是听过,至于这林二公子林竞的名号,还当真没有听过。
这信件说得很客套,但最后一句,刻意提到苏青岚和沧海大师,倒是暗含威胁。
赵锦绣将信件一折,陷入深思,看来这一次倒不得不去会会这林二公子,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昨晚下火车,已是深夜,令狐头痛,所以没有,今天还会有两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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