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顿时气得快要鼓起来了。
可秦筝心下却有了些许小活动,她记得昨儿问过叶炎,叶炎说右王年纪还小,就叫努纳尔,小名叫阿奴。
难道她随便捡了个小男孩就是个右王?羟人的合法继承人?
秦筝到了门口,与姜少夫人打招呼,&ldo;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新来的小丫鬟,笨手笨脚的,出门还摔了一跤,衣裳湿了,本应该扔下她,可小丫鬟是我路边捡的,也不是签了契的丫鬟。&rdo;
朝露将阿奴推了一把,阿奴差点踉跄摔地上了,姜少夫人一点都不在意地摆了摆手,&ldo;小丫鬟都如此,慢慢教就是了。&rdo;
秦筝笑着与姜少夫人一同上了马车。本来姜少夫人是想坐自个的马车,但盛情难却。
两人在马车上,姜少夫人给秦筝讲了些阕城的事儿,哪些地方东西卖得多又便宜,哪些地儿卖得贵,哪些商贩耍了滑头,哪些商贩有底线。
秦筝连连笑着听了,也跟着问了些话。
到了东边大街上,这是阕城最为繁华的街区,也是最为古老的街区。往东北走那边就是与羟人贸易的集市,今天并没有开,而正东头的街头铺子出口处还有守城侍卫把守,这是为了保护阕城人的财产。
&ldo;夫人,这里是阕城最为热闹的街道了,里头的商铺卖的东西也多。只是阕城到底物资少,都是比较粗糙的。&rdo;
看着东大街上街铺琳琅满目,米铺、布铺、首饰铺,茶铺、酒铺和棉铺等等,都是生活上所需,只是看着摆在前头的那些个样式,确实都是京城里头看不见的款儿了,那茶看着也是粗茶。
秦筝却在前头不远处发现了一家酒楼,还是难得一见的三层酒楼。秦筝与姜少夫人正要往前头走,却见一马车停在了酒楼面前,下来的人竟然还是熟人,刘夫人。
刘夫人低着头,急匆匆地进去了,并没有看到秦筝与姜少夫人。
&ldo;夫人,这酒楼是刘夫人娘家赵家的酒楼。&rdo;姜少夫人替秦筝解惑。
秦筝微微诧异,在阕城能开起酒楼,真没有叶家在后头撑面子么?
&ldo;我记得你娘家也是富商,怎不让你娘家过来开个酒楼?&rdo;
姜少夫人对于秦筝知晓她的出身家世并不稀奇,只是轻描淡写地说:&ldo;我娘家人并不想到处奔波劳累,这酒楼也不好开。&rdo;
&ldo;哦?&rdo;
姜少夫人小声说:&ldo;刘夫人是京城人。她与我不过是前后脚来阕城。刘夫人娘家的那个赵家,是平临长公主的夫家的赵家,只是刘夫人的娘家与这赵家是旁支了。不过当年平临长公主在皇上面前深受皇恩,平临长公主的公爹不还曾经领着夕颜公主前去和亲么?&rdo;
秦筝这才听出了点名头了,这酒楼竟然还与羟人有些关系。
&ldo;这赵家前几年在京城出了点事,刘夫人的亲爹赵大人被保了下来,直接回老家了,至于刘夫人的兄弟,则来这了。这酒楼,本来是吕夫人娘家铺面,这铺面如今还租着呢。&rdo;
也就是说吕夫人硬是扛着不卖这铺面。
两人还未进酒楼,却从酒楼里头冲出来一身酒气的男子,肥头大耳不说,眼神还色眯眯地瞅着秦筝,他扫了姜少夫人一眼,冷哼一声,道:&ldo;姜少夫人这是舍得花钱了?&rdo;
姜少夫人双拳紧紧握着。
&ldo;听闻姜少夫人年轻时候也貌美得很,我以往瞧着,倒觉得夸张,如今看向边上这美人,倒是有几分信了。&rdo;他正要伸手往前摸秦筝时。
朝露一个上前,手一下子就折断了。
那人痛呼着,干脆直接躺地上哀嚎着,&ldo;你们这些个无法无天的人,竟然敢当街勾引我不说,还仗着姜副将的亲戚,折我的手,都断了!!你们姜家真是欺人太甚!!!&rdo;
这边闹着,里头却突然跑出来两个壮汉,一看那容貌,就是羟人。
姜少夫人退了一步,而阿奴则拼命往朝露身后藏。
羟人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怀好意地扫了一眼秦筝,而躺地下的赵公子则嘿嘿地笑开了,好似捡到了好处。
姜少夫人紧紧揪着秦筝的衣袖,低声说:&ldo;夫人,这些人,看着不好惹,你先走吧。&rdo;
秦筝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此时,刘夫人从楼上的窗户往下看,见是秦筝,吓得赶紧缩了回去,在屋内来回踱步,心神不宁。
第74章074诉委屈
阕城的大酒楼里头的房间布置摆设并不单一,有些布置仿照的是京城里头酒楼里的风格,而能够往里头安置较为贵重的前朝画作和瓶摆的也就只有刘夫人经常用的那间屋子。但这间屋子其实是特意为赵家兄弟所留用的。
赵家有两位兄弟,和三位姐妹,刘夫人正好是上一大姐、一兄长和下面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其中刘夫人的大姐赵氏嫁得比她还好,只是夫君常年外放当四品知府大人,与刘夫人感情并不深厚。
而赵家两位兄弟与刘夫人年岁相差并不大,因而感情颇深。长兄赵海,曾参加科举,得过举人,进士屡次不中,当要再考一次时,自家赵老爷子官职被撸了,成了赵家人的笑话,连带着他身后犯官之后,科举之路彻底被堵死了。赵海心思活络,本就不喜考科举,如今彻底放弃了那些个名声,经商借助这平临长公主的势力,倒是做出了点名头,以至于平临长公主府上三分之一的开销,都来自赵海他们的上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