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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他板起面孔，冷冷地看着郑娴儿：&ldo;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刚刚一直不肯睁眼，莫不是把我当作了旁人？&rdo;

他自己觉得这一问很有气势，却不知在郑娴儿看来，他喘息未定却偏要强作怒容，这模样实在是‐‐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于是郑娴儿就真的这么做了。

楼阙一愣，原本就不存在的&ldo;气势&rdo;这种东西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郑娴儿懒懒地将腿搭在他的腰上，攒了好一会儿力气才软绵绵地道：&ldo;除了你这个伪君子、急色鬼，还有谁敢夜闯&lso;贞妇&rso;的香闺？你这飞醋，吃得好没来由！&rdo;

看见这副似嗔似喜的模样，楼阙早就没了脾气。他低下头想吻她的肩窝，却发觉那嫩白的肩头上一排牙印分外刺眼。

楼阙立时紧张起来，微颤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在那伤处碰了碰：&ldo;很疼对不对？都流血了……我真混蛋！&rdo;

&ldo;嗯，你知道就好，混蛋。&rdo;郑娴儿白了他一眼。

楼阙看看她的脸色，忽然眨眨眼睛，笑了：&ldo;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没有生气？&rdo;

郑娴儿凑到他的耳边，轻笑：&ldo;你今天，表现很不错。&rdo;

&ldo;原来你喜欢这样？！&rdo;楼阙又惊又喜。

郑娴儿在他肩上蹭了蹭脸颊，低声抱怨：&ldo;喜欢是喜欢，就是……下次你最好先想法子堵住我的嘴，万一我忍不住……被旁人听见，咱们就死定了。&rdo;

楼阙郑重其事地答应了，又笑道：&ldo;你的屋子里没人守夜。&rdo;

郑娴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ldo;嗯。小枝被我得罪了，旁人更懒得理我，恰好我也乐得清静！&rdo;

楼阙立刻接道：&ldo;那好极了！以后咱们也不必去什么藏书楼，在这儿就挺好……你小点声喊，奴才们的下房里是不会听见的。&rdo;

郑娴儿抡起拳头在他肩上砸了一记，撇嘴道：&ldo;如此一来，见与不见、什么时候见，岂不是全由你一个人说了算？我就得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等着你想起我的时候过来&lso;临幸&rso;一下？这不公平！&rdo;

楼阙不以为然：&ldo;哪有不公平？你想要的时候，也可以随时到听松苑来&lso;临幸&rso;我啊！&rdo;

郑娴儿细想了想，抿嘴笑了：&ldo;&lso;随时&rso;这两个字，我喜欢。&rdo;

楼阙听得心头一酥，随后又装出生气的样子来，板起了面孔：&ldo;原来你还喜欢？我以为你已经打算跟我一刀两断了‐‐刚刚我在藏书楼等你到半夜，你为什么不来？&rdo;

郑娴儿咬住唇角，脸上的笑意淡了。

楼阙见了，心里有些慌：&ldo;你要跟我说实话！娴儿，你是因为被葛沛民撞破好事而生我的气，还是因为黎延卿……&rdo;

如同楼阙料想的一样，听见黎赓的名字之后，郑娴儿的脸色立时难看起来。

&ldo;娴儿！&rdo;楼阙紧张地箍住了她的腰。

片刻之后，郑娴儿撇了撇嘴，有些气恼似的：&ldo;这还用问？搁谁在那种时候被人撞见不生气？你自己想想你交的是什么朋友！他把我当成是通房丫头也就罢了，竟然还强逼着我露脸，还拦着不让我走，还当面抢我腰里的玉牌！好歹也是读书人呢，这般轻浮孟浪……如果我真的是个通房丫头，他是不是还要死缠烂打求你把我借给他玩两天啊？&rdo;

楼阙叹了口气，也有些无奈：&ldo;沛民的性子确实有些没轻没重的。今天他自己也知道惹了事，后悔得什么似的……以后他定然不敢了，你看在我的份上，担待一些吧。&rdo;

&ldo;我就知道！他会后悔，不是因为冒犯了我，而是因为&lso;惹了事&rso;！&rdo;郑娴儿冷笑道。

楼阙无言以对。

郑娴儿仰起头来，看着他：&ldo;如果我真的只是个丫头，说不定你也就把我送给他了，就像一把扇子一幅字画一样，可以借用、可以馈赠……在你们读书人的眼里，贫贱人家女孩子的性命和尊严，真的分文不值是吗？&rdo;

&ldo;不会的，我舍不得！&rdo;楼阙低声叹息。

&ldo;你会舍得的，&rdo;郑娴儿冷笑，&ldo;&lso;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rso;嘛！‐‐&lso;妻子&rso;尚且不值什么，何况是一个姘头呢？&rdo;

&ldo;娴儿，&rdo;楼阙扶额，&ldo;我觉得我有点儿冤枉。&rdo;

郑娴儿想了想，自己又笑了：&ldo;也许你确实冤枉。可惜我不好当面去骂你的朋友，只好骂你出出气！&rdo;

楼阙了然。

但他随后又叹道：&ldo;其实，你刚刚那番话，不只是骂沛民，更是骂延卿吧？以你的性子，沛民再孟浪，也不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rdo;

&ldo;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都是一样的东西！&rdo;郑娴儿咬牙。

楼阙用手指抹了抹她的眼角：&ldo;别装了，你骗不了我。你跟延卿有旧怨，是不是？&rdo;

郑娴儿摇头，避开他的目光。

楼阙只得搂住她，语气尽量和软：&ldo;延卿想了一整天，始终没能记起何时得罪过你。他托我回来找你问问，若真是他自己无意间做下了错事，他愿意承担罪责。‐‐延卿的秉性中正得近乎迂腐，我觉得他实在不可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确定这其中没有误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