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阮尖起嗓子就开始嚎:“救命啊——!你要囚禁我嘤嘤嘤我要叫人了我要搬家!”
顾向野想都没想就低头封住她的唇:“叫个屁,想都别想。”
电梯门停了几秒很快打开,他只是象征性地咬了下她的下唇就直起身,攥着她往小区外走,在路边打车时重新将那串钥匙塞回给她,半逼迫她不情不愿地收下,在路边怒放的月季和灰绿国槐树荫下拎出手机随意看了两眼,边闲散问她:“还有和以前的朋友联系吗?”
南思阮手指在裤袋里临摹钥匙的齿,闻声愣了一下,脚尖搓了搓地面的叶:“没怎么联系了来着,她们之前要来看我,都被我给推掉了。”
出租车开到路边,司机摁灭空车的指示灯,顾向野伸手拉开车门让她进去,长身探入在她身侧坐下,没太多意外地“嗯”了声,将手机放下,“最近联系一下吧。”
南思阮莫名其妙看他,挠了挠头:“联系来干什么呀,许露和沈青都在广州读大二了,其他人也好久没说过话。”
顾向野没立刻接话,南思阮低下脑袋手指抠揪了下,继续嗫嚅:“——就算联系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们说。她们现在过得挺开心的,就不要打扰”
“不联系也行,”顾向野揽过她的肩抬手用力揉了下她的脑袋,止住那些话的开端,“也没什么。我就是怕”
南思阮被他揉的头发丝儿翘起,心塞地撇开他的手顺毛,听到他心情很好似的笑了声,继续慢慢说完那句话。
“我就是怕她们最近,会忍不住过来揍你。”
“”
-
南思阮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对方那句话的意思,在闷热的楼道间上了理教的楼在大课室里坐下,古代汉语课程的老教授天生有着不羁的浪漫细胞,在课间放着自己珍藏的cd音乐流水泄出。
窗外银杏叶沙沙作响,有鸟雀经过蒙了灰的窗台和栏杆,音乐将教室隔绝成一个世界,讲台侧有学生和教授激烈争辩江苏花柳繁华地出的文人是否比起家国情怀更愿意写温柔乡,深红的窗帘在他们脸上洒上暖光。
这个问题简直有些羞辱梁山一百零八个好汉,王安石的青苗法和编写《永乐大典》的国子监,南思阮收回偷听的耳朵往胳膊里趴了趴,掏出手机想和顾向野约个晚饭。
然而一首歌几乎放完了对方都没半点回应,她在微信的界面停顿了会儿,才暗道通知栏看到几个小红点,好奇驱使地点进去看。
她朋友圈从高二发了句中二病的元白是真的之后就再没更新过,谁又会闲到翻别人三年前的朋友圈看呢——她边想着边点开那些红点,就看到几条信息排了下来。
第一条,何越点赞了她那条三年前的朋友圈,评论问元白是谁他没有搜到。
再往下的每一条,都是来自顾向野发的一条提到她的动态。
她有些懵地点进去看,就看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一条自己被软软抱着胳膊蹬腿的照片,脸没露出来的却也看出她有些张牙舞爪的,在落地窗的阳光下和胖猫岁月静好般地打闹,文案配的像是再多说几个字会死,四个字耀武扬威地站在照片的上方。
[两只软软。]
上课铃声敲响,那一场关于江苏文人的辩论中断,鸟雀扑棱起了翅膀,银杏叶的斜影落在窗台上。
南思阮那一刻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在看到那条朋友圈下许露和沈青的评论后瞬的明白了那条狗在出租车上漫不经心说的那番话的含义,想要把对方的头摁到地里的冲动也在那一刹戾起。
[许露:?]
[沈青:?]
[许露回复沈青:国庆去北京杀人?]
[沈青回复许露:去。抱拳]
那两个人干脆放弃和她交流,甚至都没有私信和她聊一句的,在顾向野的朋友圈下光明正大地谋划起一桩命案。
妈的顾向野为什么会有她俩的微信?南思阮艰难地想,她们要弄的是顾向野吧一定是吧,露露和青青对她最好了一定不会对她做什么的说起来顾向野这个狗币发这玩意干什么?
老教授在台上激情洋溢地批判p大将语言学和文学混为一个系的事情,南思阮在台下颤颤巍巍地划进和许露的聊天界面,试图发送一句对于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最真挚的问候,抖着手腕发送“在吗”,看着消息旁的红色叹号颇觉得世界有些失了颜色。
她又不抱太大希望地点进和沈青的聊天界面,摸摸搜搜地只发了一个“在”去试探,信息旁的小圆圈转了几圈成功发送,她急忙又敲一个“吗”字补上,红色叹号再次出现。
“”南思阮心力憔悴悲愤交加之间,那条狗就敷衍又随意地回了她那条约晚饭的消息,语气的欠揍几乎溢出屏幕来。
[顾向野:考虑一下。]
南思阮看到那四个字简直想撤回自己的问题,指尖用力到欲戳穿屏幕的愤愤敲下你去吃屁吧点了发送,将手机反扣在桌面目光拉回课堂,就发现教室里除了自己外的所有人都在看向自己这个方向。
南思阮艰难地忍了一会儿四面八方汇聚的目光,没忍住地跟着回头看了看,又左右瞥了瞥,她坐的位置极佳地隔绝了人群,左右前后都空空荡荡。
——老教授看着她,她看向老教授,目光在闷热的理教教室间交汇融合的瞬间,南思阮瞬的明白了自己多半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