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接到了池裕的电话:&ldo;阿承你到了么?&rdo;
&ldo;嗯,我到了,&rdo;薛承洲笑着说,国此时已经是深夜,月朗星稀,所幸夏天不是很冷,他准备去拿行李,然后就听到池裕在电话那头说,&ldo;那你要注意安全,早点休息,明天加油&rdo;
&ldo;对了,那个混蛋,这两个月都在那边,你要是关心他的话,可以去看看,他不怎么喜欢吃西餐,我在你包里放了一瓶老干妈,还有两包火锅底料,你可以给他……&rdo;
&ldo;嗯,好的,我先去拿行李了。&rdo;薛承洲应了一声,然后就挂了电话,他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手机的手捏得有些紧。
池裕说的那个他指的是苏柏杨,是池裕亲哥哥,池裕总归是要关心的,薛承洲这样想着,眉头却紧紧皱起,最后他干了一件很幼稚的事情,拿行李的时候把老干妈和火锅底料拿了出来随手递给了自己的秘书:&ldo;给你们吃。&rdo;
结果等快要离开国的时候,他还是跑到了中国超市随便买了一瓶辣椒酱,两包火锅底料,邮寄给了苏柏杨,他到头来还是担心池裕会难过,会生气。
回国的时候,他直接去了做戒指的地方,设计稿是早就定下来的,是一棵树,树下有朵小花,树乍看像一个汉字,是薛承洲的&ldo;承&rdo;,小花乍看像英文字母&ldo;y&rdo;,是池裕的&ldo;y&rdo;。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都没合过眼,他该休息的,可是他跟着大师一步一步地认真做戒指,清醒地厉害。
是他先找到池裕的,是他先遇到池裕,是他先被池裕叫哥哥的,明明都是他先的……
薛承洲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可是他仍记得第一次见到苏柏杨的时候,是在他们学校门口。
当时下了课,他背着书包,向校门口走去,他一眼就看到了手里拿着一根棉花糖,眼角弯弯的池裕,薛承洲不由就跟着扬起了一抹笑,他感觉洒在池裕身上的那抹阳光洒在了他心上,让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他看着池裕咧了咧嘴,然后向他的方向喊道:&ldo;哥哥!&rdo;
他一个大踏步正准备走上前,一个身影就走到了他身前,然后动作自然又轻柔地摸了摸池裕的脑袋:&ldo;这棉花糖是林婶儿做的么?还是路边买的?&rdo;
池裕皱了皱鼻子,脆声答道:&ldo;是林婶儿做的啦。&rdo;
那是一个和池裕一样会发光的人,对着理所当然地做着亲昵温柔的动作,和池裕有着略微相似的精致眉眼,两个人待在一起像是一幅画。
&ldo;噫?哥?你也放学了么?&rdo;池裕歪了歪脑袋,这下终于看向了薛承洲,歪头歪脑的样子,叫人生不出气。
薛承洲点了点头,语气自然地说:&ldo;嗯,小裕……&rdo;
然后站在池裕一旁的人就转过了身,一手拉住池裕的肩膀,然后对着薛承洲温和有礼地说:&ldo;你好,我是苏柏杨,池裕的亲哥哥,以后请多多指教。&rdo;
那之后薛承洲就甚少有和池裕独处的时候了,苏柏杨几乎无处不在,苏柏杨对池裕很好,任谁都挑不出一点错,池裕每天的搭配,每天的饮食,从里到外,从头到脚,苏柏杨都会照顾得妥妥帖帖,精细周到得完全不像一个只比池裕大四岁的半大少年。
池裕就好像一朵被小王子精心照料,让人惊艳的玫瑰花,肆意绽放。
而薛承洲就是窥伺着玫瑰花的恶龙,对着玫瑰花日久生情,又怕吓到玫瑰花。
恶龙看起来威风凛凛,却会在自己的洞穴里小心翼翼地藏好属于自己的每块金币,想展现给他的玫瑰花看,又担心自己的爪子会划伤娇嫩的玫瑰花,就只会在空中打着旋儿,扑棱着翅膀,还怕自己翅膀扇动得太用力,笨手笨脚地扇坏了玫瑰花。
名为薛承洲的恶龙曾亲手磨平了自己的所有利爪,卑微又温柔。
喜欢上一个人的第一反应大抵是自卑。
薛承洲发现自己对池裕的时候自己都还是个半大少年,是青春期最为敏感的时候,那是一个很小的瞬间,累积成了无数次的怦然心动。
那天薛承洲正好进行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投资,结果却惨遭失败,青春期的少年又好胜又自尊心强,心情难免差了几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海里还不停地演算着公式,想搞清楚自己是哪里出了错。
&ldo;哥!&rdo;薛承洲抬起了头,就看到了手中拿着一个氢气球的池裕,那氢气球是个卡通的粉□□咪,与池裕这般精致的少年却是极搭,池裕扬着笑向薛承洲跑了过来,然后不由分说地就把氢气球往薛承洲手里塞,&ldo;哥,这个好看吧?送给你!&rdo;
&ldo;柏杨哥哥今天有事,我今天一个人回去,然后刚好往那边和同学买文具,一眼就看到你了,我厉害吧?&rdo;
池裕偏着头,脸上满是小得意,一脸&ldo;快夸我&rdo;的表情。
薛承洲拿着手里粉色的氢气球,想说这颜色已经不适合他,可看着池裕笑容满面的样子,话到嘴边,却变成了:&ldo;小裕,真厉害,那我们一起回去吧。&rdo;
说完薛承洲心跳就有些快,好像每次池裕都会这样突然出现,不由分说地就在他黑白的世界里落下了不一样的色彩,一个人就能在他的世界里留下一道绚烂的彩虹。
让他忍不住纵着池裕在他心上来去自如,他也想在池裕身上留下属于他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