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转头,那双精明干练的锐眸正紧盯着自己不放,艳丽的容颜完全僵住。
卞无晨凝定不动,目光未移,只是将她从见到他后震惊到挫败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睡饱了吗?”他声音冷得发寒。
她忍不住恨恨地紧闭眼睛。绕了一圈,还是难逃就擒的命运。
“睡饱了。”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甚至发颤起来,内心一阵挣扎后,她露出极为勾魂的一笑,彷佛她只是贪玩出来兜兜,而不是真想逃离他。
“回去了?”他不动声色,扯着嘴角。
“好。”这应声,甜腻得让男人的骨头都苏软了。
“上马。”他没承受,冷着脸命令。
她垂下了脸,乖得像哈巴狗,想直接利落上马,但没注意自己在沙地里睡久了,脚是麻的,才起身,便呼痛跌地。
他只是冷冷一望,连伸出手相扶都没有,她吃力的自己爬起,咬牙上马,心知他这冷漠的态度,正是她离死期不远的前兆,当下不敢硬碰硬,更不敢想像从前一样对他娇嗔抱怨,乖乖上马,等着之后见招拆招。
在她难看的上马后,卞无晨跟着跃上与她共骑,但这环住她腰的手不再轻柔,一股冷然鄙弃的气氛正在形成。
她的心隐隐轻颤,为着自己之后的命运感到慌张不安。这男人是第一次对她如此的冷淡疏离,她终让他彻底愤怒失望了,当一颗高傲的心对她不再有期待时,那随之而来的报复是难以想象的恐怖。
贝齿紧咬着下唇,无可抑制的心慌向她席卷而来,然而奇怪的是,她难受害怕的不是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下场,而是这男人的态度,他硬生生的用刀在他们之间切出了一条痕迹,这是从前怎么也不可能出现的裂痕,即便她再任性使坏,他也不曾与她切割过,这回他狠下心来了……这竟让她胸口发闷,有点喘不过气,甚至还引起眼角涩涩难解的感觉,怎么了,她竟然想哭了?而且还想转身……抱着鬼见愁的胸膛哭个痛快?
她脑袋病了吗?竟会有这种想法?莫名其妙!
在他策马前,月牙泉像想起什么,不住回头往附近梭巡,她醒来时不见那名与她共处了几天的老商人,他是离开了,还是被卞无晨杀害了?她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怕这结果让自己难受愧疚。
忐忑不安的随卞无晨而去,可内心也实在懊恼,饮恨起两次的逃离都是因为老人害得她被擒!
第一次为了偷羊皮,耽误与兹塔之约,在绿洲睡得浑然忘我而被逮,这回又是因为要骗取老人身上的神奇之水,与老人四处瞎绕,搞得自己疲累万分,终于不支昏睡。这一睡,失了警觉,一觉醒来这冤家又轻易找上门,这是怎样的孽缘,这男人能嗅到她的方位,总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她?
这是为什么?
她几乎无语问苍天了。
转身望着身后的护卫兵团,她再也挤不出笑了,这阵仗——“不用瞧了,有百人,你插翅难飞。”卞无晨冷峻的说,直接打断她任何意图。
月牙泉心口揪拧。是啊……这回惨了,何只插翅难飞,回去后可能连小命都不保了……***她的衣物全被剥离,一丝不挂的被吊在他面前。
卞无晨的脸庞始终淡扯含笑,而这笑薄凉无情得令人胆战。
“放开我!”月牙泉怒吼。
这男人太过分了,竟然这样羞辱她!
他的黑眸一紧,拂袖冷笑地注视着眼前这未着片缕的美妙胴体。“我什么都还没做,怎么放人?”
“你……还想对我做什么?”她被剥光衣服羞耻的吊着,任他用轻蔑的眼神凌辱,这还不够吗?他还想怎么对付她?
“你伤我多重,我就还你几分。”他不客气的说。
她愕然无语。
“怎么,无话可说了?我明明警告过你别轻举妄动的,可是你偏不听,偏要往火里跳,你这是自食恶果!要知道,美丽的湖面总是诱人,让人忽略了水面下的漩涡,一旦不听话陷了进去,那可是呼天抢地都回天乏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