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郦南溪和重廷川都没出房门。晚膳是重廷川让郭妈妈送到了门口,他亲自端进来的。
郦南溪那个时候都没有力气吃饭了。明明肚子饿得难受,就是懒怠的睁不开眼。
重廷川没办法。抱着她给她沐浴过后,又抱了她给她喂晚膳。
只不过吃了没几口,郦南溪就再也不肯动了。趴在他的胸前磨磨蹭蹭不愿意动,舒服的寻了个位置睡着了。
见她如此,重廷川也舍不得再逼迫她。把她放到了床上后,他赶紧吃了会儿,这便回了床上拥着她睡了。
早上重廷川起身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动作稍微大一点就让她醒了。他自顾自的穿好了衣裳,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就连洗漱和用早膳都是在外间进行的。
没有听到丝毫动静的郦南溪一觉睡了个饱。迷迷瞪瞪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昨晚上吃的有些太少,又起得较晚,还真是有些饿了。早膳的时候,她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粥。停了筷子后,郦南溪看时间不早了,再晚的话怕是要耽搁到了晌午。这便换了身衣裳往木棉苑去。
路上的时候,郦南溪恰好遇到了刚从木棉苑出来不久的重廷帆。
重廷帆显然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郦南溪,脸上的憔悴之色还来不及掩去,只能笑着与郦南溪寒暄:“六奶奶可是来给太太请安?”
郦南溪看出了他的疲惫,心里暗暗一惊,暗道昨日里看到重廷帆的时候,他还不是这个模样。
思及今日早晨金盏悄悄说的昨夜里绿萝苑中传来的争执声,郦南溪心中有些了然,便按捺下诸多思虑,笑着与他说道:“正是。不知太太如今可在里面?”
“嗯。”重廷帆笑得温和,“大家都在。只我需得收拾下准备一会儿走了。”
他知晓女儿出了事差点丢了半条命去,心急如焚,所以跟国子监告了一日的假陪陪女儿。今日可以晌午后再回去。
郦南溪关切道:“不知月姐儿如今如何了?”
提到重令月,重廷帆的神色十分复杂,有些高兴,又有些失望,“好多了。昨日里我一直陪着她,倒是睡得安稳。博哥儿还过来陪了她一会儿。”
见他提起儿女,只略过了吴氏一个人,郦南溪知晓他眼中的失望怕是因了吴氏而起。
他们夫妻间的事情,她不好过多置喙。
郦南溪打算晚一些再去看看重令月,与重廷帆又寒暄了几句,这便打算离去。
只不过她刚走了几步,就听重廷帆在后面喊她。
待到郦南溪停步转过身来,重廷帆有些犹豫的问道:“听闻六奶奶的三哥正准备考国子监?”
“是的。”说起自家三哥,郦南溪的神色不由得放松了许多,脸上也带出了笑意,“现在已经留在了京中,正在备考。”
因为妹妹们都嫁到了京城,郦陵溪和郦云溪两个就也没有再回江南去,而是留在了京城读书。
一来,他们年纪大了,留京读书利于科考。二来,他们也是打算在京城守着妹妹,免得她们被人欺负了去。
父母已经在江南了。若他们也在那么远的地方,西西和竹姐儿有点什么麻烦,一家人可是都没法知晓。
听闻郦南溪的回答后,重廷帆斟酌了下说道:“我还有些考国子监时候用的书籍册子,不知是否得用。”
郦南溪没料到重廷帆会帮忙考虑的这样多,意外之下不由怔了一怔。
重廷帆细观郦南溪神色,忙道:“我不过是随口一问。六奶奶不要嫌我多事才好。”
“怎么会。”郦南溪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理解错了,笑道:“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谢谢五伯才好。”
重廷帆暗中松了口气,笑得温和,“我是那日见三少来国子监附近,想起三少初初回京,相熟之人甚少,故而有此一说。”
“那就劳烦五伯了。”郦南溪道:“只不过我需得先往太太那边去。不若晚些我让人去五伯那里取?”
“也好。”
重廷帆又和她说了两句,这便匆匆的往外院他的书房而去。
郦南溪去到木棉苑后方才知晓,果然如重廷帆所说,人到的很齐。除了重廷川和重廷帆兄弟俩外,其余人几乎全来了。
甚至于本该卧床休息的重令月也在屋子里。
与平日里不同的是,她的眼睛虽然还是很大,却没了灵动的光彩,而是蔫蔫的有些没精神。
郦南溪落座后,看着不远处的小姑娘,有些心忧,悄声问道:“月姐儿怎么没多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