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于私心,终究还是没忍心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如果让楚澜汐的母亲知道自己女儿已经惨死崖下,她能承受这天大的噩耗吗?
自己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本身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既然事已至此,今后她会代替这个女子好好活下去,孝顺父母。
毕竟,这世间都欠她们一个公道。
“纳兰舞,权司弈,我凤浅回来讨债了,你们可要好好受着。”
她的复仇大计才刚刚开始。
转眼日落西山,楚夫人仍是不厌其烦的在床前絮叨着贴心话,凤浅忽然发现楚夫人脸色异常苍白,印堂还隐隐发黑。
凤浅的祖母曾是当地最有名的神医,应付各种疑难杂症几乎是手到擒来,而凤浅自幼在一旁耳濡目染,也跟着学习了一些浅显的医术。
她暗自推断着,楚夫人这种情况仿佛是患上了什么隐疾。
如此一想,她状似无意的握住了楚夫人的手腕,悄悄的把了脉,楚夫人脉象薄弱,且紊乱不序,好似滑珠那般,时而紧凑,时而缓慢,她怎么看这症状都没有顽疾缠身的迹象,倒是更像中毒。
楚夫人的身体被毒害颇深,这种毒平时只会令人觉得频繁困顿和食欲不佳,短时间之内不会对人体造成太大的危害,只是药量被控制的恰到好处,尤为难解,如若不是精通药理的大夫,根本觉察不出是中了毒,可毒药一旦发作,就会在三天之内要了中毒那人的性命。
如此想来,给楚夫人下毒之人好生歹毒!
凤浅在心底暗暗庆幸,还好楚夫人遇到的是她,不然一个月之后,楚夫人必死无疑。
凤浅感觉这冥冥中自有安排,她借助楚澜汐的身体重生,而楚澜汐的母亲需要她解毒,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报还一报吧。
翌日,凤浅权衡再三,带着清曲、流云,一起出了趟门,还没等她赶到丞相府,就看到一支送葬的队伍从大街上经过。
看见盛着自己那具尸体的棺椁,凤浅心中百感交集,她幼年时母亲早逝,祖母怜她幼小,把她接到身边亲自抚养照料,但家里的叔伯们都因她势单力薄,隔三差五来挑刺,导致她在这个家过得如同过街老鼠。
后来,她被纳兰舞设计,辱了清白名声,虽然祖母坚信她不会做出如此丧德之事,但家里人却以她为耻,对她动辄冷嘲热讽,恨不得她永远消失。
如今她这个家族之耻终于死了,从今往后,那些视她为污点的人也清静了。
凤浅眼眸泛红,心中一阵阵抽痛着,却猝不及防的听到人群里响起一片骂声:“哎哎哎!是谁借给你们胆子到相府门前生事的?凤浅这小贱蹄子在外面做了那么多亏心事,简直死有余辜!”
“就是嘛,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们凤家可没有这号人物。”
原来,正在奚落她的,便是父亲续弦的家母,还有帮腔的二房小妾,而她的父亲,一直在冷眼旁观,面上更是带着对她不加掩饰的厌恶。
意外来势凶猛,凤浅暗自苦笑着,勉强吞下了满腹辛酸泪,一心盼她死的人从来都是被视为世上至亲,她这一死,世间便再也没有第二个凤浅。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