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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这世上愿护她周全者大有人在，堂堂公主，也并不是真的非她这一介布衣不可。

&ldo;公主。&rdo;

耳旁，那人的轻唤叫住了天香。

她应声顿足，怔怔回望于她，只几瞬，便不耐招架地避开了视线，微颔首，盈盈道：&ldo;怎么了?&rdo;

&ldo;你是想躲我到何时?&rdo;

冯素贞问得直接，其话语中溢泄的愠怒与受伤却让她哑然了，几番启唇也不知如何说起。

&ldo;我……&rdo;

&ldo;是直到我成亲那日么?&rdo;

第15章镜花水月

（一）

直至入了里巷，回到那小小一方居室，冯素贞那般质问仍言犹在耳，挥之不去……

&ldo;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这一趟妙州……

徒增吾之希翼……&rdo;

那人总是如此的，如此字字珠玑，犹如顶门一针，问得她哑口无言。

历历在目，红墙之下，那人颜色如暮色暗淡，不见光华，又那般坚毅决绝，螓首蛾眉，傲若清霜之色，难掩一点愠容。

偶有春红飘落，从她眉眼间落进泥里。

天香瞿然望着。久久，未得疏解，那人拂去她肩处的花瓣，便继续行去了。

她几步跟上，该作何解释，她实在不知。

屋里，红烛灼灼色，融融暖暖。

冯素贞正低眉为她换去伤药，虽仍那般温柔，眉宇却未一点舒展。

想来，自己确是过分了，让一个难得生气的人儿，抿唇僵持这般时间，也未见消气。

如何抉择?

是继续贪恋她的在乎，当作一份浅薄的赠礼，随她回到宫墙里?

还是将其拂去，只若无其事，过了这一遭，断不去思量?

知她不该，却是情不自禁。

年少时候，她做尽了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叛逆之事。几载春秋逝去，虽是今时不同往日，带着长公主这般高帽，本该过了&ldo;知其不可而为&rdo;的年纪。所剩的勇气却仍怂恿着她，每每心悸，欲逆着洪流往她那处游的念头便如春笋般冒出尖来。

却不过是缘木求鱼罢了。

&ldo;有用的，还生气么?&rdo;

系上绳结，顿了半晌，冯素贞终于是抬了头，天香喜出望外，急切将视线追寻过去，眼巴巴等着那人的下文。

&ldo;天香，你倘若仍在意那晚的事……

我便将其忘了，只当没发生过。&rdo;

她沉郁郁模样，虽语气里并无任何怪罪之意，只稀疏平常的叙述与一点点颓唐，听得她这个当事人心里却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