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柱子巍峨耸立,大理石卷起雪白的涡花,乌木门窗皆是精雕细琢,林木掩映之下,更衬出钧深宏美,正对大门前有一个圆形的喷泉池子。车子稳稳停在庄园内,沈荡没等沈海阳下车,就甩门先下去了,车门“砰”地一声关上,还差点拍到沈海阳。“这个混账东西!”沈荡进门之后就大咧咧的瘫在沙发上,两条长腿随意搭放在大理石面的茶几上。沈海阳瞧见他那副德行,冷哼一声:“没规矩!”“我没爹没妈,哪来的规矩?”沈海阳的助理小心翼翼地给沈荡递了个看起来很高级的信封,轻声说话:“小沈总,这是您的入学通知!”沈荡挑眉,从助理手里接过入学通知,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嘴角含笑:“这入学通知真挺好看哈!”沈海阳对沈荡的话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他这个混世魔王也没想象的那么难搞啊。正当沈海阳沾沾自喜呢,谁料下一秒沈荡将入学通知撕了个稀碎,甩在沈海阳脸上。“这学谁他妈爱上谁去上,老子没兴趣!”话音刚落,沈荡的左脸就迎来了沈海阳重重的一拳,嘴角瞬间肿了起来。在场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好话,这骄纵桀骜的小沈总果真名不虚传,对自己的父亲是一点脸面都不留,而这大沈总也是个暴脾气,说打就打下手这么重。俩人的脾气简直是煤气罐碰上汽油瓶,谁也不服谁。沈荡舔了舔嘴角,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他苦笑着往外啐了一口。紧接着沈荡打开手机里的录音,外放出来:“杜兰要是能安分守己,我也不至于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是沈海阳的声音,杜兰的车祸根本不是意外,沈荡前两年还没从沈家搬出去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过沈海阳跟别人的电话。他猜到杜兰的车祸就是沈海阳安排的,可是光凭这条录音,并不足以说明什么,算不了证据。沈海阳没想到他会知道,一时间慌了神:“你从哪听来的?”沈荡关了手机,嗤笑一声:“你的腌臜事我都知道,你以为我想查的话会查不到吗?我劝你最好别来招惹我,否则我不介意亲手送您去见我妈!”沈荡当年得知杜兰车祸与沈海阳有关,他曾想过要调查沈海阳,可他又怕,他怕真的是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母亲,他害怕面对真相,索性就让真相永远掩埋。此刻他拿话威胁沈海阳,也只不过是单纯牵制他的办法罢了,他并没有真的想去调查什么的意思。沈荡看着沈海阳的反应,心里也大概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仰头苦笑:“所以咱俩各自安好,你别来招惹我,我自然也不会将你这些腌臜事抖露出来。”沈荡环顾一圈庄园的装潢,倒是没怎么变,还是跟当年一样。“我外公的杜氏公馆住着还可以吧!”随后他故意恶心沈海阳:“不!如今是沈家庄园了,鸠占鹊巢真的能住安稳吗?”言罢,沈荡迈着长腿离开沈家,他的目的达到了,沈海阳今天夜里肯定是睡不着了。腊月里,风似利刃冰刀般钻入骨髓,身体跟心相比,还是暖的。心不同,心冷得透彻。我好想你沈荡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晃晃荡荡,鬼使神差走到了临水湾别墅区。他像个孤家寡人,在这彻骨的寒风里游荡,似乎只有离她近一点,心里才能暖一些。他在大门外站了很久,眼眸猩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出神。“沈荡?”一声清甜喊回了他的思绪。他对韩鲸若的声线再熟悉不过,蓦然回头。小姑娘穿了一身雪白的羊毛羔外套,身后背着她那粉红色的小书包,围巾很厚,遮了半张小脸,瞧上去软绵绵的。他已经一个月没见到过韩鲸若了,想的骨头缝里都是疼的。沈荡喉结微动,宛若深沉般沉寂的眼底泛起波澜。沈荡嘴角的伤口血红血红的,看起来很严重。“你脸上怎么了?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韩鲸若走近了两步,仰起小脑袋,满脸担忧:“疼不疼?”“疼!”他看上去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有些颓废消极,说这个字的时候,还有些委屈撒娇的意味。韩鲸若峨眉微蹙:“很疼吗?用不用去医院?”沈荡俊美无俦的脸庞,在夜色中带着病态的苍白。他垂眸,长睫毛随之扫下来,手扶在胸口的地方,眼里布满血丝:“这里好疼。”韩鲸若神色之间难掩焦急:“怎么回事?这里也受伤了吗?”比起脸上的伤,心里才是最疼的,最亲的人亲手在那里扎了一根刺,这辈子都无法拔出来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