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过中天,色泽清明。
明傑厘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更加诡异和快速,夜风吹起他的衣带,在风中猎猎作响,夜风在半空凌乱飞舞,神色皆是难得一见的惊慌。
他带走了小白,还进宫见了陛下……
明傑厘在努力消化刚听到的消息。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脚刚落地就被通知小白被带走了。
远远便看见玉政殿的灯火,院子外站着两排侍卫,守卫森严,历来清冷的玉政殿灯火通明,昏黄的琉璃宫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柔和而迷离,在他们看来,却多了一层难言的凄冷和压迫。
越是靠近,明傑厘越是有股不详的感觉,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紧咬着心脏,不安地跳动。他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里琉璃灯的光芒,眸光越发冷静。
“明大人,陛下吩咐,说不见任何人。”两名侍卫见他们硬闯,便要拦下。
“让开!”明傑厘眸光冷硬,今夜,他是非见到陛下不可。
“对不住了,陛下有令……”两名侍卫有点为难,又不敢对明傑厘动手。
“让他进来吧。”欧阳空清冷的声音传来。
侍卫赶紧退开给明傑厘让道。
玉政殿,异常的沉静。
欧阳空安静地坐在主位上,神色冷然,一身明黄的服饰,高贵得有些冷漠,看见明傑厘进来,似乎没有一点讶异,看见他的狼狈,也在意料之中,冥冥之中,有种错觉,好似他才是世界的掌控者,什么都握在掌心。
这样的夜晚,很冷!
“小白呢?”明傑厘平静地问,浑然天生的逼人气势缓缓地流溢出来,明明清贵无暇,平静如水的身影,一身狼狈却不减一分气势。
“明傑厘,你好大的胆子,敢欺君!”欧阳空冷声道,直直地盯着明傑厘。
“陛下,你给的这顶帽子臣可戴不起。”明傑厘嘴角微挑,“陛下怕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吧。”有些什么东西,正慢慢地破裂,明傑厘紧盯着欧阳空的眼睛,深邃,还有怨怒。
“你这么聪明,会猜不到?哼!”欧阳空从主位上站起来,高高在上,一副君临天下的冷傲,冰冷的视线刻在明傑厘脸上,声音有说不出的嘲讽,“你是不是一直在看着寡人的笑话,你,明明是祁国的皇子,却屈身在我朝为右相!你说,寡人应该怎么相信你!寡人还能相信你么?”
“那是陛下的事,我只想知道,小白呢?祁国的国主来都跟你说了什么?”明傑厘沉着脸说道。
“他将小白带走,寡人也不能阻止,他怎么说也是小白的爷爷……至于他与寡人之间的谈话,是两国机密,你不知道也罢。”欧阳空有意回避着明傑厘的视线。
“是么?”明傑厘冷笑,“既然臣无需知道,那么,陛下你能告诉臣小白被带去哪儿了么。”
“寡人真不知道。”欧阳空轻叹了口气,“小白应该不会有事的。”
既然在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只能自己去找了。明傑厘拱手,准备离开。
“老师,”欧阳空叫住了他,“顾清……她……可还好?”
“陛下眼下关心的不是应该是国家大事么?”明傑厘说完便离开了。
沉重的气氛压在宫殿里,欧阳空一声叹息。
“主子。”明傑厘走出宫门,清夜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老爷让你去一趟。”
“他发现你了?”明傑厘挑眉。
清夜沮丧地垂首,“是。”
“带路吧。”明傑厘沉声道。
清夜带着他来到了一座隐秘的宅子。明傑厘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隐约透出的灯光,眸光一凛。
“吱呀。”清夜推开木栅门,“老爷就在里面。”清夜站着没动,等明傑厘进去后,关上木栅门,瞬间隐入到夜色中。
顾小白随手摘了一枝海棠花,今天她的心情格外愉悦,为什么呢,因为她的爹终于赶来了。
顾小白怪异的一笑,露出一排还不算太整齐的牙齿,灿烂得想让人狠狠地扇一巴掌。眼前明明只是个孩童,可是她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阴森地很。
顾小白倏然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走近离他最近的侍卫,笑吟吟地问道:“我有些无聊,可以出去走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