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容与假装没听到他这话,问:“好看的人上山给你们养马,能养出千里良驹?”
男的道:“好看的不去养马,当我们山头花儿。”
“前几天,我们师爷的女儿看了黄历,看到今天‘宜嫁娶’,吵着闹着说要嫁一回人,于是我们师爷就专门去山脚下找好看的小白脸。至于那几个老头子是怎么被拉上山的,这我也不清楚,估计当家的和那群新来的有新的打算。”
此刻,前头山上又来了人。
盛淮安坐在木椅上,撑着首,面色不善。山上被划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块地方,自北面而起的几座小山上养了马,人群来来往往,而南边的则插了一杆旗子。
旗上写着的,应该是“后周”二字。
究竟是何人行动,更要借常州本地这些匪帮的名义?
老师爷据说是山寨里唯一一个识得经书文字的读书人,女儿生的和他颧骨高凸的他完全不像,明眸善睐,跳脱好看。她一过来,眼睛就黏在了盛淮安的身上,指着她道:“阿爹,我要这个。”
众人见盛淮安黑发松松束起,双眸明亮,虽神色间略带有野气,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女子。
师爷为难道:“我与她还有要事要谈……”
盛淮安上山之时,刀架在他的左膀右臂,那个假县令的脖子上,逼寨里的人全须全尾把人给还回去,山寨这几天抓了不知道多少人,一半是他命人抓到俊后生,一半是大当家不会为何要抓的,他一时都不知道女子要的是谁。
孰料师爷的女儿闹起脾气:“我就要她,你挑的那些男子都不好看!”
“别胡闹!”师爷抓起一旁放着棘条作势要抽她。
盛淮安忽而展颜一笑,道:“好啊。”
“不就是小美人要嫁人么?”
于此同时,陈达腿上的箭被人拔了出来,山寨里没有讲究的医师,找几个人舀了碗草木灰混着泥土抹在陈达的腿上。谢青松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眼前人。
他问道:“你们求钱财?我们给就是。”
替他治伤的人挠着后脑勺,用不大标准的大周官话道:“不知道啊。”又咕哝了几句常州的本地话,谢青松听地不大懂。
后面来了个年轻人,叫他去吃烤地瓜,谢青松皱眉盯着那几人,看家的狗一口,他们一口,吃的香喷喷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脑子的人。
他转头问陈达:“你当真没有惹过什么政敌?”
陈达摇头。常年冷肃死板的神情不变,望着地上的稻草和马粪,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和心虚。
一阵脚步声渐近,蹲在门口吃地瓜的青年人笑着叫了句“二当家好”,带着狗走远了。
和地上马粪尘土完全不相称的一双锦靴出现在陈达面前,往上寻常无奇的黑袍上绣着金线和暗纹,陈达抬头,瞳孔一震。
来者是个面容清秀的青年,肤色白皙的几近透光,嘴唇红红,眼睛斜挑,带着十足的女气。
若是盛淮安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这是她初回上京,替她牵马的那个太监。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摆,避过尘土,翘着兰花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