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直到一个略稚嫩的声音,将他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
“大、大哥哥,我……”一个男孩儿,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男孩儿,皮肤有些病态的白,很瘦。
南柯认出了他,刚才他也那些人一起行动了。后来还是跟着武羽他们身后一起回来了,当时还很高兴地嚷嚷着,好像是掏到了一窝鸟蛋。
这孩子倒是机灵,别人都忙着下河捉鱼,林子里撵兔子的,他倒是聪明,另辟蹊径,竟然跑到树上去了。
南柯盯着他,没说话。
“大哥哥,我、我能不能跟你换、换东西?”小男孩好像还有点儿紧张,右手紧攥着衣脚。
“为什么?”南柯看着他左手托起的鸟窝,想想,还是开了口。
“我、我刚刚看见云、云大哥有过来换东西,所以、所以,我也想试试。”小男孩儿大概是太过于紧张了,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他很想掉头就跑,可是回头看看那头暗暗给他鼓励的父亲,和后面那个渴望的小脸蛋儿。
就又坚持道:“我、我不要太多,我这里有、有一窝鸟蛋,你只要、只要给我留下一个就行了,剩下的,能不能给我换一个、不、不、半个,半个苹果?”
南柯盯着小男孩儿渴望、祈求的眼神儿,又问道:“鸟蛋不好吗?”
“不、不是。是妹妹、不、不,是、是我,是我想吃苹果,就、就像用鸟蛋跟大哥哥换、换苹果。我知道,这不够,可是这是我最好的了。我可以干活儿,什么都可以。”小男孩像是怕南柯嫌弃鸟蛋,不要他的鸟蛋一样,赶紧为自己争取到。
南柯扭头看着那个怯生生地躲在一个中年男子身后的、大约四五岁小女孩儿,眼睛很大,黑溜溜的,不过很瘦,显得脑袋有些大,头发有些枯黄地耷拉着。在宽大的冬装下,原本就瘦瘦的身影更显得单薄了。
他真是有一个好哥哥,也有一个好父亲,敢放手,让他学着成长。
父亲……
南柯抿了抿嘴角,没再说话,转身就往车里去了。
小男孩儿见南柯没有答应他,又转身走了,就难过地低下了头,肩膀一抖一抖的。
虽然本来就没有抱多大希望,可是自己还是有一点期盼的。妹妹那么相信自己,自己却……
小男孩儿抱着那窝鸟蛋,暗暗给自己打气:我是男子汉,我是男子汉!
他是男子汉了,就不能让父亲和妹妹看见自己流泪了。
可是,毕竟年龄摆在那里,还是忍不住,一个泪珠就这么啪嗒滴了下来。
还没掉到地上,就看见眼前两个红彤彤的东西。
咦~~~
这是,苹果?
“拿来,鸟蛋。”南柯伸出一只手,又伸出一只手。
“哦哦,这、这里。”小男孩儿听见,赶紧双手捧着鸟窝递了过去。
“这两个鸟蛋,留给你和你妹妹。这两个苹果也给你……”
“真的?谢谢!”小男孩儿听见南柯肯和他交换,就惊喜地亮着双眼。
“我还没说完。”
“哦,大哥哥、你说、你说。”眼睛依旧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