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比城老城区内,荒芜肮脏的贫民窟里,因为节日所以各处悬挂的零星破旧霓虹灯,在夜里一闪一闪晦涩明灭着。彩光下这些五颜六色邋遢破败的街道,在宵禁后显得格外的安静和渗人。
一间用铁皮铆钉得严严实实,被涂抹成粉红色调的铁皮房内,怪异的童谣伴随着毛骨悚然的异响在其中回荡。屋内三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人习以为常,呈正三角形站在一处位于屋中心地面上的激活状法阵前主持着某种仪式。而背着陌生男子奔跑中的银桑他们不知道,在身后怪物们有意的驱逐下,三人正逐渐接近这间古怪的房屋。
“阿里德,这次的献祭仪式怎么跟上次不一样?让老汉觉得有点不妙啊。你识字懂得多,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深邃的魔力如同雾气涌动,缭绕着紫光法阵散发着不详的气息。黑袍下一位身穿棕色粗麻衣,和发白兽皮短裤的猎户打扮中年男子,盯着法阵瓮声瓮气问道。
他对面黑袍下一名穿着带补丁夹克的年轻教书匠,顶了顶鼻梁上的老花镜宽慰道:“阿德大叔,没事的正常现象而已。与其纠结这个,还不如想想这次会是什么东西吧。倒是希望出个对我有用的,让我能看懂那本魔法书里的文字。”
“看懂了能怎样?你一个凡人难道还想掌握魔鬼的力量?天真!我们能弄出这个献祭异乡人的法阵就已经是幸运女神垂帘了。要是被圣光教会的人知道的话。。。。。”沙哑尖利的声音从另一位身披黑袍的老妪口中发出,她显然对于教书匠祖传的那本书存在顾虑,想掐灭他的念头但被猎户阿德大叔打断:
“闭嘴婆婆!你怎么直接说出来了?要是被他们感知到派骑士来,你想上火刑架别连累到我,老不死!”猎人阿里德嘴上臭骂着,心里那莫名的惴惴不安,随法阵魔力活跃越来越浓。
“哟,我老不死?你以后也会老的,小德说话积点德吧!你当圣光教会有那么神吗?”她反驳着猎户阴阳怪气道:“上次出一堆魔鬼听你的话,跟你去森林里打猎没少赚钱吧?听人说你还能干了,跑深处去捞金,猎到头熊怪就该知足吧。这次也应轮到我这个老太婆了,出个让人年轻的神药该多好啊。”
老妪昏黄的双眼闪着光,看向身旁的教书匠汉斯像对他说,又似自语碎念着:“你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是有多美~那姿色贵族老爷们。。。。。。”
身边的老太婆神叨的疯样,看得教书匠汉斯心里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贪便宜租下她的房子进行魔法书里的实验。贫民窟那么大,隐秘的旧房子还差这一间吗?而如果不租这里,自己上次召唤的使魔也不会被他的侄子发现抢走了。
真以为是魔鬼就不要抢走啊,该死!打不过他们的汉斯心里恨急,但自己献祭异乡人这事被他们知晓,此时想甩掉已然为时已晚。因为一旦抛弃他们凭这两人的性格,百分百会去给圣光教会通风报信,来换取赏金。要知道‘向未知存在,献祭异乡人’,可是圣光教会明令禁止的禁忌,一旦被发现当即处死,绝不留情!他可不傻,是那种用自己的小命充实别人腰包的人。
所以你们也跟着一起献祭掉吧!!
继续伪装成正常的闲谈麻痹他们,汉斯操控着法阵魔力已悄然缠绕上他们的气息。盯着面前的愈演愈烈的法阵,一丝野心在他眼底淌过:不知道这次会出来什么?宝物?神药?知识?财富?一次献祭两个本土生物和一个异乡人,总会给点好东西吧。。。。。。他心想着。
不知情中,如同赶羊般逐渐逼近铁皮屋的银桑三人,在仓皇跑动下离仪式地点越近,神乐背着的陌生男子身上的一种不祥的气息也越发浓郁,让她产生出背后是块冰块的错觉。但由于还能忍受,和身后怪物的时刻紧逼,她也没空查看这个异状。
但如果这时她停下。就会察觉该男子身上的气息,和身后追逐他们的怪物十分相似,并且快一模一样了。
终于当三人视野中出现这栋粉色铁皮屋之时,神乐背后的人散发的邪异气息,在这一刻达到顶峰化成了实质的黑烟,从身体里喷涌而出。
“唉哟,银桑你怎么不跑了?他们快追上我们了!”新吧唧用武士刀斩开一头干尸怪,后退的身体撞上前方不动的银桑,不由停下地疑惑道。
“那个。。。。。。是什么?”白发大叔银桑不是不动,而是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不敢动了:但见他前面不远处,一道冲天的黑色波纹,以粉色铁皮屋为中心三百六十无死角扩散。顷刻蔓延过他们的身体,一股消毒水混杂着铁锈硫磺的怪味瞬间弥漫鼻腔。
“哪里发生了什么?银桑我们不会闯入邪恶大反派的巢穴了吧?”眼镜差点都扶不住的新吧唧吐槽着,就听到身后神乐处突兀地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
那响彻夜空的惨叫之凄厉程度,如同狭小的躯体被猛然塞入七八十根狼牙棒之后,顺便浇油点火!反正神乐在背上男子哀嚎的一刻,手一哆嗦吓得头发不稳,赶紧蹿到银桑身边蜷缩道:“我才不是害怕呢!”
不理会傲娇的神乐,银桑和新吧唧僵硬回头瞥去:那捡来的陌生男子丰满的肉身,像是被什么都东西彻底抽干似的枯瘪发柴。周身黑烟笼罩下,他的眼口如三个黑洞空洞得吓人,外加四肢还非人扭曲着眼瞅是活不成了。还好身后追逐的干尸怪物们在刚才的波纹冲击后,一个个木呐地站立像雕塑般一动不动,给了三人缓冲的余地。
“银桑,怪物不动了?我们还是快跑吧,这地方怪吓人的。”大着胆子戳了戳干尸怪们硬邦邦的身体,神乐壮胆道。
“啊喂,别靠那么近啊!它们活过来咋办?”见她这样作死,银桑吓得头发都飞起来了。这还没完新吧唧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黑气缭绕的男子身前捏了捏,一脸赞同道:“神乐说得对,这男的也死透了,我们撤吧!”
“话多,那还不走!”见周围诡异的氛围越来越让人不安,闻言早已萌生退意的银桑一手一个,将这两二货拎起往来时的方向撒腿狂奔。
声形渐远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诡异的黑烟就从粉色铁皮房内散布,片刻就吞噬了它的附近十米化作一团黑雾将其遮蔽。
神奇的是第二天天亮,贫民窟内的居民从黑雾前来来回回走过,一个觉得异常的都没有。一切如故,当它不存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