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遥向她喊了一声。那女子吓了一跳,站起身来,神色紧张地绕到板车旁边,见地上躺着个男人,吁了口气,道:&ldo;我还以为有鬼呢!原来这里有个人!&rdo;她沿着溪边走来,只看到一辆板车,并不知后头有人,因而没注意到他。
王遥见这少女目光单纯,脸上童稚未消,心情十分愉悦,笑问:&ldo;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背着包袱的圆脸大汉?&rdo;
那少女道:&ldo;来时正好看到个圆脸汉子,他包袱被人抢了,正跟人吵架呢!这会儿估计已经打起来了。&rdo;
王遥道:&ldo;我渴得很,帮我弄些水来好不好?&rdo;
那少女道一声&ldo;好&rdo;,跑到溪边,双手捧了一掬清水,回来喂他。王遥实在坐不起来,便让她直接把水倒在他嘴里。少女将双手微微分开,露出一道缝隙,水立刻洒了下来。王遥将水咽下,呛了几声,一咳嗽,身上便痛起来。少女见他眉头紧皱,说道:&ldo;你伤得这么重,我帮你叫大夫来!&rdo;
王遥摇头道:&ldo;别去了!外伤易愈,内伤难治,没有用的。&rdo;
那少女抬起脚,从他身上跨了过去,将那板车扶正,回身拉他肩膀,想将他扶上车。王遥痛得龇牙咧嘴,急叫:&ldo;别拽了!疼死了!&rdo;那少女力气小,见自己拽不动王遥,只好放弃,对他说道:&ldo;你等着,我叫夫人来!&rdo;说罢,扭头向远处跑去。王遥听到&ldo;夫人&rdo;二字,不由得联想到叶夫人。他一边回想往事,一边等待何睿,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遥从昏睡中醒来,鼻子里闻到一股清香。他睁开眼,见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了层薄被,旁边一名少女坐在凳子上,手里捧着本书,头不住地往下垂,显是看得困了。王遥见她正是溪边那少女,出声问道:&ldo;这是哪里?&rdo;
那少女听到声音,头猛地一昂,惊醒过来,转头向他笑道:&ldo;你醒啦!&rdo;
王遥问道:&ldo;这是哪里?你叫什么名字?&rdo;
那少女放下书,蹦到床边,笑嘻嘻地道:&ldo;我叫桑儿。你在夫人家里,是她把你救回来的。&rdo;
王遥又问:&ldo;我那位兄弟呢?&rdo;
桑儿道:&ldo;我们去时没见到他,谁知道他在哪儿!夫人已经帮你上了药,你在床上安安静静躺半个月,外伤很快就好。&rdo;说着,走到外面去了。过了一会儿,端了一碗汤药进来。
王遥心下感动,连声道:&ldo;多谢恩人!&rdo;
桑儿道:&ldo;恩人出去了,等她回来你再谢吧。&rdo;
王遥道:&ldo;你也是我的恩人。不是你,我多半会死在溪边。&rdo;
桑儿将碗放下,扶起他上半身,再拿勺子喂他。王遥见自己胸腹、胳膊上的纱布都换成了新的,里面似乎还抹了药,便觉诧异:&ldo;那人究竟是如何将自己带回,又是如何上的药?自己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rdo;
王遥喝完药,慢慢躺下,转头问她:&ldo;那位恩人如何称呼?&rdo;
桑儿转了转眼珠,笑道:&ldo;她不让我说!&rdo;说完,拿着碗出去了。
王遥就这么在床上躺着。桑儿每天按时给他喂药,隔半个时辰便来看他,照顾得十分仔细。王遥见不着那位恩人,心里愈发好奇,想知道那人是谁。过了十多天,王遥外伤渐愈,胳膊已经能动弹,但腿还是很疼。他忍不住问桑儿:&ldo;那位恩人可在家里?&rdo;
桑儿道:&ldo;在啊!一直都在。你是不是想见她?我去帮你问问。&rdo;说完,跑出屋去。
王遥心道:&ldo;她和我素昧平生,为何要花这么大力气救我?等我伤好,一定要好好报答她。可我内伤太重,武功多半是废了……&rdo;
过了一刻,桑儿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黑布。王遥正要问她这黑布是干什么的,桑儿坐到床边,用黑布蒙住他眼睛,缠到脑后打了个结,说道:&ldo;夫人一会儿就来,但你现在还不能见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