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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陈婉之问道：&ldo;少帮主为何一人在这里练剑?&rdo;

这名年轻男子叫叶兴，是红叶帮帮主叶长箫之子。明天就要开试剑会，届时他将登台比剑。这叶兴武功平平，自尊心却强，绝不容许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因此一个人躲在这里练剑。他将实话告诉了陈婉之，陈婉之奇道：&ldo;叶帮主和各位师傅哪去了?&rdo;

叶兴道：&ldo;他们全都忙去了，没空教我。&rdo;

陈婉之道：&ldo;你继续罢，我在旁边看一会儿。&rdo;

叶兴心里十分诧异，这位陈堂主在帮里是出了名的冷淡，怎么今晚突然来看自己练剑?他虽然想不明白，心里却很高兴，希望能得到她的指点，于是说道：&ldo;待会儿还请陈堂主多多指点!&rdo;陈婉之微微点了下头。

叶兴大喜，将自己所学剑招一一使出，一时间寒光点点，长剑在空中呼呼作响。陈婉之站在那里，起初看得还很认真，渐渐目光就呆住了，显然在出神。

&ldo;仙翁扶杖，玉女投壶……仙翁扶杖……玉女投壶……&rdo;她喃喃地念着，眼前的叶兴逐渐模糊起来……

&ldo;陈堂主!&rdo;&ldo;陈堂主!&rdo;叶兴练完一套，见陈婉之望着空中发呆，忍不住喊道。

陈婉之身子一颤，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ldo;没……没什么……&rdo;

叶兴以为她在说自己的剑法，心中一凉，叹道：&ldo;果然我的剑法太差，爹说的一点没错!&rdo;

陈婉之道：&ldo;&lso;仙翁扶杖&rso;和&lso;玉女投壶&rso;这两招要慢一些，使剑要张弛有度，收放自如。&rdo;她把灯笼递给叶兴，接过长剑，轻飘飘跃起，将这两招从起式到收式演示了一遍。叶兴看得目不转睛，只觉这两招由她使出竟然如此飘逸，身位和力道恰到好处，自己远远不及。他惊叹一声，向她深深一揖：&ldo;多谢陈堂主指点!&rdo;

陈婉之将剑还他，说道：&ldo;不用谢我。&rdo;说完，接过灯笼向外走去。走出几步，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道：&ldo;谢他就好……&rdo;

她口中的&ldo;他&rdo;乃是一个指点过她剑法的人。陈婉之早年练剑总是不得要领，有一回她正练剑，道旁走过一名白衣男子。那男子见她在练剑，不由得停下脚步，看了一阵，忍不住出声道：&ldo;太快了，太快了!&rdo;陈婉之原不服气，但见那人风度翩翩，气质不凡，便道：&ldo;怎么快了?&rdo;那人道：&ldo;使剑要张弛有度，收放自如。只快不慢，不但伤不到敌人，反而拖累自己。&rdo;说完，将&ldo;仙翁扶杖&rdo;和&ldo;玉女投壶&rdo;这两招使了一遍。陈婉之茅塞顿开，当即拜谢。那男子淡然一笑：&ldo;举手之劳，不必言谢。&rdo;说罢，飘然离去。

陈婉之从此武功大进，可心里却总是想着那白衣男子。过得愈久，思念愈切。后来她为了打听那男子的下落，加入了红叶帮，成为听雨堂的堂主。红叶帮人多势大，在江湖上朋友也多，要打听一个人自然比她一个人找要方便得多。可打听了这些多年，那人仿佛从人间消失了似的，半点消息都没有。陈婉之心系此人，对帮中事务越来越不上心，待人也愈发冷淡，渐渐有了&ldo;冷美人&rdo;的称号。叶长箫不但不怪她，反倒愈发纵容，帮里有谁和她过不去，那便是跟叶长箫本人过不去。由此，帮里的人更不敢靠近她，生怕惹着她。陈婉之素来喜静，没人打搅反倒遂了她心愿，过得倒也不错。

王朝雨小声问李若天：&ldo;刚才那两招你看清了?&rdo;

李若天道：&ldo;看是看清了，可我没练过剑，不懂剑法，看不出是好是坏。&rdo;

王朝雨道：&ldo;我总觉得她那两下有点眼熟……&rdo;

&ldo;她走了，咱们还跟不?&rdo;

&ldo;快走，快走!&rdo;

二人蹑手蹑足，跟了上去。

第39章意气风发

陈婉之跟着那名侍女回到听雨堂，一路上一言不发。进了屋，一名仆侍过来送茶，眼看就要走到桌旁，脚下一磕，跌了一跤。那茶杯砰的一声碎了，茶水也洒了一地。这时刚好有一名弟子进屋，她见此情景，向那仆侍喝道：&ldo;你瞧你，毛手毛脚的!再这样，堂规伺候!&rdo;

陈婉之道：&ldo;别吓她!我可不是叶帮主，摔个花瓶就要杀人。&rdo;

那仆侍战战兢兢收拾完，匆忙下去了。陈婉之问那弟子：&ldo;有事?&rdo;

那名弟子回道：&ldo;刚才厚土堂的苏堂主来了一趟，说想见你。&rdo;

陈婉之手一挥，道：&ldo;他再来，就说我睡了。&rdo;

&ldo;是!&rdo;

那弟子刚走，又有人禀道：&ldo;叶帮主来了，正在堂外。&rdo;

陈婉之起身往里屋走去，淡淡地道：&ldo;不见。&rdo;

李若天和王朝雨这时正伏在屋顶，听说叶长箫来了，不敢继续待在这里，悄悄溜了下来，往别处去了。到了半夜，天上又开始下雨。李若天问道：&ldo;咱们在这里等到天明还是先下山?&rdo;王朝雨道：&ldo;下去也没地方住，在附近找个地方躲一躲算了。&rdo;二人左转右拐，摸进一间无人看管的柴房，索性就在里头避雨歇息。

次日一早，雨停了下来，山路泥泞难行，却阻挡不了人们的热情。枫山脚下，到处都是从各地专程赶来的武林人士。山路上，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上山的人。不少人为了在五行台下占个好位置，跟先到的人吵了起来。若不是有红叶帮弟子看着，恐怕早就大打出手。这么多年来，枫山头一次这么热闹。

李若天和王朝雨天没亮就从柴房里溜了出来，等到天明，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装作刚上山的看客。因昨夜有雨，不少摆好的桌椅板凳都收了起来。清晨雨停，红叶帮众弟子又帮着把桌椅板凳都搬出来，在五行台周围依次摆开。叶长箫料到这次来的人多，让手下摆了好几百桌。过了一阵，仆侍们为每张桌子都添了水果。摆完果品，还要竖旗架鼓，检查场地。

李若天从小到大没见过如此场面，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坐，也不知坐在哪里。王朝雨拉着他挑了个离台较近的空桌，李若天刚坐下，王朝雨又去寻何淑清。不一会儿，便将何淑清带了过来。李若天抬头观望，只见五行台东侧摆着五张桌子，中间一张稍大，桌后有两把空椅，左右各有两桌，桌后都只有一把空椅。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台下各桌已经坐满，后来的人只得远远站着。李若天和王朝雨饿了一晚，看着桌上的果品直咽口水。何淑清正想笑，忽然间鼓声大作，号角齐鸣。叶长箫夫妇领着四位堂主走了出来，来到五行台东侧站定。众人见叶长箫到来，全都站了起来。这时鼓乐骤停，几百名红叶帮弟子列队走出，分成四队，将五行台围了起来。这些人步伐整齐，气势十足，显然训练有素。此外，石台附近以及要道路口另有专人守卫巡逻。

叶长箫见人差不多到齐了，提一口真气，朗声道：&ldo;各位请坐!&rdo;众人纷纷坐下。叶长箫继续说道：&ldo;各位来到枫山，叶某没什么好招待大家的，一些时令水果，不成敬意，请随意品尝!今日遴选弄剑堂堂主，唯才是举。任何人都可以上台，只准用剑，屹立不败者，便是红叶帮弄剑堂新一任堂主。今日比剑，并不是要一决生死，希望各位点到为止，胜负一分，立即停手，不要伤残性命!&rdo;语毕，台下呼声迭起，大多是应和的，当然也有急着看热闹起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