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树后,隐藏的一袭黄衫正在牙齿打战,抖抖抖。
&ldo;何人藏在树后?&rdo;扶苏敛了笑意。
那袭黄衫继续抖,抖抖抖。
扶苏朝那树后缓步,还未到,便见黄衫隐藏的地方冒出一阵白烟,烟散了,人却不见了。
地上糙丛中,好一摊水。
这一日,扶苏坐在橘树下读书,二五见他疲惫,便化成石头,供他放书吃茶。
夏日风暖,不一会儿,有了倦意,他便倚着翠石合上了目。
有人蹑手蹑脚地到了他身旁,扶苏掀开半帘目,瞧了一眼,又合上,不动如山。
那人摸了摸扶苏的衣袖,比了比袖长,似乎在看合不合身,许久,才满意了,正要离去,却被扶苏攥住手腕,他缓缓睁开眼,问道:&ldo;你是何人?&rdo;
眼前是一个黄衣女郎。那身衣裳十分明亮,却不知是什么布料,握起来十分冰凉,好似暖阳入了冷水,刺得人眼痛,凉得人心惊。
那样的黄便直直地映入扶苏的眼中,未给他丝毫缓解之力。
他错开了目,带着寒气淡声道:&ldo;不要让孤再问第二遍。&rdo;
女郎扑簌簌地掉泪,地上又是一摊水。她跪倒在地,磕头道:&ldo;臣有罪,万死难辞,无颜见君!&rdo;
扶苏一怔,松开手,又道:&ldo;你抬起头来。&rdo;
女郎抬起头的那个瞬间,扶苏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在奔腾涌动,几乎冲破了皮肉,可是,瞧见那张脸,那管血又被冻住了。他审视她道:&ldo;你是何人,又有何罪?&rdo;
黄衣裳的女郎,原本生了一张玉白温柔的脸,可惜,半张脸上,却蔓爬过一朵红花,直直延伸到发际。
她自惭自己容颜,又垂下头道:&ldo;臣有罪,辜负了主公。&rdo;
扶苏若有所思,站起身,伸手拉她起来,语气缓了一些:&ldo;你定是山君口中所言大母三娘,几时见过孤?&rdo;
石头二五化成猴儿,扑到三娘怀中,笑道:&ldo;母亲,你总算肯出来了,父亲知错啦,都急坏了。&rdo;
三娘转身,奚山君从石头房子中刚刚走出,正阴恻恻地看着她。
她擦了擦眼泪,福身笑道:&ldo;让公子见笑了。妾有故人,与君相像。&rdo;
白日的时候,扶苏曾寻找那歌声,却无功而返。
奚山君夜间提了一块烧肉和几坛酒,带着扶苏朝山崖走去。
距离山崖越近,月光更加皎洁,歌声也越发清晰。
&ldo;山君带我拜访何人?&rdo;
奚山君道:&ldo;我能带你回来,全靠此人一块聘礼。&rdo;
&ldo;望岁木?&rdo;扶苏思绪清晰,在黑暗中,对着奚山君,略有局促,&ldo;山君,苏一直有疑问,不知可问否?&rdo;
奚山君脚下未停,道:&ldo;公子但说无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