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瑜本能地蹲下腰闪避,但右肩还是被那阴极煞重重扫过,马上就觉得右肩僵痛不灵,伤处一片漆黑,胡瑜闷哼一声,蹲坐在地,一眼看到那木匠用的墨斗。
而此时那阴极煞一击得手,再度卷土重来,就在它猛冲过来时,胡瑜已经咬牙忍着疼痛拉开了墨线,那阴极煞——正正地撞上了墨斗,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阴极煞化为一道鲜红的雾气,接着雾气慢慢淡化,变成几缕,而后消失在半空中。
胡瑜捂着肩头,他此时完全没有力气站起来。
此时,那寺桥新郎家里,新郎睁开了眼睛,除了脸色青白外,一切都好象是正常人那样,给父母磕头:“阿爹、阿姆,儿子要上路了!二老多多保重!”
叮嘱自己弟弟要孝顺父母,关爱邻居,又是跟自己的好友话别,喜庆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红船子时要来,这会,只有新郎一人在跟亲友话别。
许欣和熊孩子却没有往人前凑,只有单飞十分感兴趣,不停地往鼎炉里插香,有妇人告诉她,那是引路香,引新娘子来接的。
跟着又帮忙点红烛,说是屋里要烧完八十一支蜡烛。
这会儿她和陈菲茹又在帮忙叠银元宝和金元宝,据说是新郎咽气后要在天亮前全部烧给他的,在阴间要用。
新郎吃人间最后一顿团圆饭,马上到子时了,新郎只吃了两粒汤圆,就再吃不下。
“哇呀!”听到一阵喧哗,一打听才知道新郎昏倒了,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抬进屋放到床上。
有妇人来催了,“快快快,三千银绽先打轿!新娘子要来哉!”陈菲茹、许欣、熊孩子、单飞还有几个妇人都加快了手脚。
“喏!三千银绽扎好了!”有个妇人码好了三千银元宝,那取元宝的妇人说道,“不够的,还要三千金锭,另外冥币在哪里?”
“桌子上面,不要慌,一慌就会乱了!”妇人手脚俐索地叠着金元宝。
“新郎怎么样?”外院的一个男子大声问道。
里头立即气喘吁吁跑出来传话说道:“莫急,还有一口气来咚!”
忽然熊孩子一拉许欣,低声说道:“来了!”
只见一位盛装的红衣少女飘飘荡荡由外面进来,面无表情,举目四顾周围,迈进了屋内,不一会儿,屋内传出了哭声。
熊孩子、许欣和陈菲茹都看见那新娘子用了一条红绸带将新郎牵了出来,很快便消失在院内。
金元宝也叠完了,孩子的父亲沉默着,紧皱着眉走出来,将一张写有儿子和“儿媳”生辰八字的黄纸放到了烧银元宝和金元宝的火盆内,看着那纸化为灰烬,长长叹了一声,一瞬间就苍老了。
砰——啪!炮仗在半空中炸开,众人说着恭喜的话,当然更多的是劝慰的话。
新郎的母亲头上扎着红毛线做成的一朵小花,表示家有喜事,眼睛却红肿不堪,用毛巾捂着口鼻,哀哀哭泣,但却没有声,只是眼泪没有停过。
许欣很想说他们的儿子已经离开了,但最终还是忍住。
陈菲茹出于同情,另外又留了三千块给这家人,而这户人家唯一认识的胡瑜却又不在这里,新郎的母亲问了半天,才知道是自己儿子童年伙伴的女朋友。
搂着陈菲茹心肝肉的又哭了一通,把陈菲茹也弄得心酸腿软跟着落泪,凌晨两点,陈菲茹和单飞回了酒店,许欣和熊孩子往花家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