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打量成年达,成年达也在打量她,可奈何郁臻包裹的太严实,实在是看不出来兜帽下的郁臻究竟是何模样。“成将军。”郁臻摘下兜帽,露出兜帽下与常人不同的容貌,银白发丝异色瞳,惊得成年达手里的茶碗差点摔掉。成年达惊疑不定的问:“你,你究竟是何人,怎的长成这样一副面貌?和陈車陈大人到底是何关系?”“成将军莫怕,我并非妖邪。”郁臻拢了拢耳边凌乱的碎发,微笑道:“陈大人与我之间,乃是云龙鱼水,相辅相成。”成年达粗狂的眉毛皱的死紧,呵斥道:“不要以为学了两个词语便瞎说,你与陈大人之间怎能用云龙鱼水来形容!?若让有心人听到后果可并非是你能承担得起的。”云龙鱼水比喻君臣相得,也是在暗示成年达,陈車和郁臻之间真正的关系。郁臻面不改色,笑容更甚:“成大人,又如何得知这词放在这里是错的呢?”成年达刚想解释点什么,可看着郁臻那饱含深意的笑容,突然有了个什么念头浮现出来,顿时浑身发毛的像是看着个怪物一样看着郁臻:“你,你……”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来。“就是成将军想的那样。”郁臻撑着脸,笑意盎然的盯着成年达,直接开口确定了成年达的想法。成年达顿感毛骨悚然,脸色难看的厉害:“陈大人忠君爱国,怎会与你同流合污,你不要胡说。”他与陈車也算有几分交情,对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是知道的,绝非是卖主求荣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子!“忠君,也要看忠的是什么君,他既然愿助我成就大业,自然是因为我有之过人之处,有能让其折服甘愿为我效力的能力。”郁臻道:“成大人,他们皆说你是有能之士,我这才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不眠不休的连跑了大半个月来到这里寻你,为的……”郁臻还没说完,成年达便开始起身赶人,疾言厉色道:“出去!出去!”“成大人,靖帝昏聩,不过因为芝麻绿豆大小的小事便要将良将流放,乃无德无才,皇子内争示百姓痛苦而不见,乃无能,成大人无论选择雍王还是战王,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改变。”郁臻加快语速:“人生来人格平等,为何要屈居与皇权之下,我心有雄心万丈,立志要天下平等,希望成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碰!”猛地关门声。差点把郁臻的鼻子碰歪。她也不恼,站在门口高声喝到:“成大人,我会在村中停留七天!”里面静悄悄的,没动静。郁臻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裹着鸦羽大衣,去村中寻找住处,她找到村中里长,租了一间院子,一个周三十个钱,只有一间屋,一间院子,做饭都要在院子里的棚子下面。她又花钱找了两个婆子将卫生打扫了一遍,在床板上铺上厚厚的褥子,盖着厚厚的棉被,灌上热水袋放进被窝里,她脱掉衣裳穿着睡衣钻进被窝,凉的她直嘶嘶,脚踩着热水袋,才觉得暖和些。连日来的奔波和对于安夕颜的忌惮让她身心俱疲,几乎是一沾枕头一闭眼,立马就睡着了。这边郁臻呼呼大睡,另一边的成年达坐在冰冷的堂屋中久久不曾动过一下,脑海中全都是战王和郁臻说过的话。想要把一家重新带回京城,他就必须要站队,但夺嫡之争,一旦选错,必死无疑,他必须慎之又慎,战王妃虽然救了小儿子的命,但事关一家人的安危,他实在不敢就这么站队。雍王的人还没来,暂时不想。至于郁臻……他觉得郁臻简直是疯了,一介女子,也敢妄图称帝,靖国虽一路在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根本不是一群反贼所能抵抗的。可……他脑海中又忍不住总是想起郁臻说的话。人生来人格平等,为何要屈居与皇权之下……千百年来皇权高于一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郁臻的这句话却反驳着皇权存在的合理性,若真能如郁臻所说的那样人人平等,他倒是也想看看……成年达重重的叹了口气。因为五儿子的错事,害的一家人流放至此,过的日子更是无比艰辛,家中儿子儿媳之间颇有怨言,若在不想个办法,这个家,就要散了。番外33次日一早,郁臻凭着惊人的意志力早早起床,她昨日虽睡得早,但因为长时间不休息,这一觉根本顶不了什么作用,依旧是困得哈欠连天,眼睛又热又涩。此时刚刚六点半,深冬的早晨天还未亮,外面黑咕隆咚的,她打着手电筒去外面用陶锅烧了一锅热水,洗漱刷牙,顺手喂了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