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又在楼下催了:你倒是快点啊,再不下来拿就不等了,忙着呢,又不是送你一家!下个楼也这么费事啊。
郝灵芝正在琢磨着是什么快递,她最近手点有点紧,不记得从网上买了什么东西。
手机响了,是妈妈来的电话。
“灵芝,东西收到了吗?”母亲爽朗的笑声从手机里传来。
原来是妈妈寄来的快递。
“你又寄什么了?”
“你不是说想吃豆腐干了吗?我给你买了点。”
“哦,那应该是到了,快递刚才叫我下楼去取。”她这才想起几天前跟母亲在电话里无意之间说了句想吃老家的豆腐干的事。
“取回来放冰箱里,吃十天半月的应该没问题。”
“寄了多少?”其实她已经在北方生活了十年之久,家乡的味道慢慢的也就留在了记忆里。有,挺好,没有,也不在乎。
“有四、五十块吧。”
“这么多?”郝灵芝的老家在一个非常有名在江南古县,县城东边有口古老的水井,井水冬暖夏凉,甘甜清咧,用井水做出的豆腐非常有名,新鲜的豆腐经过加工烤制后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很早以前就远涉重阳走出国门了。
“吃不了你送点给别人,左邻右舍的,你不刚搬了新家吗,都给人家送点。”
“一个都不认识。”搬到新家快半年时间了,除了住在楼下的纪家妹,谁也不认识。
想起楼下的纪家妹,郝灵芝心里就有点冒火。
“那你也不要丢了,放冰箱里慢慢吃,一时半会坏不了。”母亲还在唠唠叨叨地说着怎么保存豆腐的事。旁边一片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郝灵芝的脑海里印出一幅生动的画面,她们家客厅的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糖果零食,楼下楼下的七大姑八大姨围在一起,喝着茶水嗑着瓜子“吧唧吧唧”东家长西家短唾沫横飞。
“妈,我下楼拿快递去,人家在下面催了。”郝灵芝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简简单单洗涮了一下跑出门来。
真是冤家路窄,电梯刚下了一层,就看见纪家妹抱着一个白色的泡沫箱子一头冲了进来。
纪家妹看到郝灵芝也是愣了一下,旋即就各自扭过身去背对背。
电梯里弥漫着泡菜的味道,郝灵芝皱了一下眉头,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捂住了嘴和鼻孔,撇了一下嘴,嘴唇动了动,在心里说了句,“怪味,难闻死了!”
纪佳妹刚要伸手去按电梯键,手机响了,“已经拿出来了,您等着吧,好好好,马上就到了,马上给您送过去,贺老板,您都是我们家老主顾了,放心吧,不会误了您的生意。”
郝灵芝瞪了纪佳妹的背脊骨一眼,伸出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按下电梯键,顺势走到门口,紧贴着电梯门站着。
纪佳妹还在不停地打电话,一个接一个,有过来拿货问她要地址的,有询价的,有订货的,看她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郝灵芝真恨不得一个巴掌过去,直接把她的嘴封上。
说起郝灵芝和纪佳妹之间的过节,还得从她刚搬过来的第一天晚上说起。
那是半年前郝灵芝刚搬到新家来的第一天,那天因为搬家的原因,她早早就睡了,睡得很沉,早晨四点半天还没亮,楼下突然传来的“哐哧哐哧”的响声把她从沉睡中惊醒。
什么声音?侧耳静听,像是机器转动的声音。
从哪传出来的?
楼上?
楼下?
左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