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穿过玻璃倾洒而来时,已变得柔和万分,照在人的侧颊,不会觉得炙烫,只有淡淡的暖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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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非不能开车
陆长丰的手术很成功,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他醒来。
在周晏礼和李兰的劝说下,陆弛终于答应先回家休息一会儿,等到晚上再来接李兰的班。
临走前,陆弛看了周晏礼一眼,忍不住说道:“晏礼,我们一块儿回去吧,你大老远从上海回来,又等了一上午,肯定累了。回家休息一会儿,换件衣服。”
李兰也急着说,晏礼,你快回去吧,我自己留在医院就可以。
周晏礼想了一会儿,同意了陆弛的建议。
一来他属实疲惫,二来他真的很想与陆弛一起说说话。
他们肩并肩走向电梯厅,走出医院大门后,周晏礼突然停下了脚步,说:“就在这儿打辆车吧。”
他拿出手机,打开网约车软件,可一连叫了几辆车,对方却都取消了订单。
医院门口车流与人流交织成一张乱麻,“滴滴滴”的鸣笛声不绝于耳。
陆弛缩在羽绒服中,他拽了拽周晏礼的袖脚,一边沿着路边走去,一边说说:“这边儿堵车堵得厉害,不好打车,咱们往医院外边走走。”
周晏礼的神色霎时有些不自然,他定在原地,怎么都不肯迈开自己的脚步。
直到陆弛拍拍他的肩膀,催促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慢腾腾地跟上了陆弛的步伐。
陆弛一边走着,一边说:“累了?这边打不到车,你再坚持一下。”
“嗯。”周晏礼只发出一个简单的字节。
陆弛一边拉着周晏礼向前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你怎么过来的?坐飞机?”
周晏礼没有吱声。陆弛心说奇怪,他回过头来,却看到周晏礼脸上僵硬的表情。
陆弛嗤笑了一声,又问:“怎么了?”
见周晏礼迟迟没有说话,陆弛也不疑有他,只当他奔波劳累了一整晚,实在太过辛苦,以至于不愿讲话。
于是,陆弛回过头去,不再理会周晏礼。
可令陆弛没料到的是,等他回过神来的刹那,自家那辆再熟悉不过的宾利车,就明晃晃地停在了他的眼前。
陆弛心中疑窦丛生,他转身望向周晏礼,有些不确定地问:“是方圆带你来的?”
正说着,陆弛弯下身子,他朝车窗内看去,却哪里能看到方圆的影子?
周晏礼心虚地朝前走了半步,他伸出手来,想要覆上陆弛的肩膀,最后却只是虚空地放着,没敢碰到他。
陆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天寒地冻的琴岛,他看看眼前的车,又看看周晏礼,怔了片刻,最后颤声问:“是你自己开车来的?”
明明是雨过天晴,可这一刻,陆弛眼前分明看到的是六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个彻底改变了他们命运的雨夜。
周晏礼没有说话,他眼眸低垂,回以沉默。
陆弛只觉得有根生锈的铁钉被人生生砸进了自己的太阳穴中。
这一刻,理智与忍耐都不复存在,他甚至能听到神经在大脑中崩断的声音——
陆弛深吸一口气,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周晏礼,一字一顿地说:“你怎么能自己开车啊。”
“周晏礼,你不要命了么?”
他腿脚发软,几乎崩溃,在瑟瑟寒风中,他甚至要站立不住了。
周晏礼连忙上前牵住陆弛的手,却被他狠狠甩开。
陆弛眼睛通红,眼眶中氤氲着一层水汽,他放大了声音,再次质问道:“那么晚了,还下着雨,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只是几息间,陆弛就浑身滚烫,他心里有一团火,就快要将他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