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太明白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不过兰卿晓觉得他们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不会打起来吧。
她速战速决,填饱肚子了之后道:“奴婢吃饱了。”
刘岚彻一喜,笑道:“卿卿,跟我去刑部。”
她看向燕王,昨夜他说要她去刑部的,今日不会反悔吧。
燕南铮长睫轻眨,“去吧。”
……
去刑部的一路,马车里安静得有点沉闷。
兰卿晓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想了几种开头的方式,都觉得不太好。
而刘岚彻也没有开口,时而看她一眼,时而看向小窗外,时而闭目假憩,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烦躁地动来动去……
每当看见她的雪颈那刺目的两枚紫红印记,他就没来由地生气,妒火升腾,好似有千百只蚂蚁在他的四肢百骸钻来爬去,甚至啃噬他的脏腑,那种丝丝缕缕的痒与痛深入骨血,无从抓挠,让他痛不欲生。
二人半个字都没说,到了刑部,谁也没开口。
房内,衙役送来茶水,尔后退出去。张大人见大将军满面阴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猜到了几分,于是知趣地告退,顺便把其他小吏带出去,把房门关好。
“大将军打算何时升堂审案?”兰卿晓终究先开口。
“卿卿,你确定燕王会娶你?”刘岚彻好似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眼里浮现几缕赤红的血丝,那是锥心刺骨的伤与痛,令人见之心惊肉跳。
“其实胡家这桩命案并不复杂,只要那两个嫌犯认罪便可。”她不想跟他谈自己与燕王的事。
“卿卿,姻缘是一辈子的,务必慎重。你不能在他什么都没有给你承诺的情况下……”
“大将军,这是奴婢的私事,奴婢自有分寸。”
兰卿晓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为什么这张平日里笑得明媚骚包的俊脸,今日却是乌云滚滚,为什么他的额头写满了失望、悲愤等等复杂的情绪。
刘岚彻陡然扣住她的双肩,因为激动、愤怒而双手用力,似要捏碎她的双肩。他咬牙切齿道:“昨夜,你是不是……和燕王……”
她眉心紧颦,抽了一口冷气,“你放手!肩膀好疼……”
他几乎咬断自己的舌头,几乎咬碎自己的牙齿,俊眸好似被激涌的血水充胀,交织着怒色与戾气,“是不是?”
“你疯了吗?”
迫不得已,兰卿晓握拳扫向他的侧脸,逼他放手。
他没有防备,硬生生地挨了一拳,松了手。
虽然她的力道不大,但面部脆弱,还是会觉得疼。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赤红的眸子盯着她,“卿卿,告诉我,有没有?”
她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倘若她回答没有,那么不就是给他希望吗?倘若她回答有,他是不是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奴婢的事,大将军管不着!”她怒道。
“你脖子上的瘀痕……身上有没有?有没有?”刘岚彻急切地问,玉容泛着粉红的色泽。
“奴婢为什么要告诉大将军?”兰卿晓气愤地推开他。
他趔趄地后退一步,好似双腿发软、无力支撑,险些跌倒。他的面上布满了失望与懊悔,好似失去了生命里最珍贵、最在意的宝物。
倘若没有,她一定会激愤地说没有。
方才她反问,为什么要告诉他,不就是答案吗?
昨夜他就不该把她留在燕王府,他就应该赖在燕王府,监视燕王那小兔崽子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