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铮清冷的目光从各种家具、摆件一一扫过,似温润的春水漫过,又如猎鹰的目光搜掠可疑的地方。
兰卿晓也在看,用心感受曹大人在书房会做什么。
而刘岚彻百无聊赖,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干脆倒在雕椅上躺尸。
“殿下,书房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原封不动,好像主人刚刚离开,看着没有可疑。”她对燕南铮道,忽然有点明白,每次遇到命案或是大事,燕王总会带着她,应该是要锻炼她的头脑、心智,不然她一个绣娘,有什么资格参与查案?燕王这是煞费苦心,她心里感动,问道,“殿下可有发现什么?”
“如你所说,没有可疑。”燕南铮目色冷凉。
“寝房也没有可疑。如此看来,曹大人生前几日,跟往常一样,没有可疑之处。”
“的确没有可疑。”他觉得,曹大人死得突然,毫无征兆,凶手布局高妙,没留下蛛丝马迹。
“哎哟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能看出花儿来吗?能看出凶手来吗?”刘岚彻的耐心快磨光了,这两人看啊看啊不是浪费大好光阴吗?他站起来对她平眨眸,媚力十足,“卿卿,不如我们去涵碧楼品茗。”
兰卿晓不客气地瞪他一眼,讥诮地冷笑,“大将军身份贵重,不适合查案这种粗活,还是去涵碧楼品茗消遣比较好。”
他立马转变画风,笑哈哈道:“要说身份贵重,我怎么比得上这位燕王殿下呢?他都不去消遣,我怎么好去呢?我也四处看看,看看……”
她看见燕王往外走,立马跟上,刘岚彻正想学他们的样看看呢,没成想他们出去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跟着出去。
原本他还想表现一下,却没想到他们看完就走人,郁闷得快吐血。
燕南铮对曹夫人、管家道:“倘若想起跟曹大人有关的要紧事,立即告知本王。”
曹夫人感激地点头,送他们出去。
马车上,兰卿晓见他若有所思,问道:“殿下,回大理寺吗?”
燕南铮扬声道:“去陆府。”
刘岚彻皱眉道:“徐少卿不是去过陆府问话吗?我们还去做什么?”
“去过了不表示不能再去,再者侦查凶案要心思缜密、不辞辛劳、不怕麻烦,倘若大将军不想去,可以下车。”兰卿晓相当地不客气,觉着他在就是捣乱,没事也能闹出事来。
“卿卿,我这是不耻下问。我对侦办命案不熟,不懂的自然要问,总比不懂装懂好,是不是?”他笑得狗腿,毫不介意她的恶劣态度。
“不耻下问自然好,不过有时少说多看更显可贵。”燕南铮淡漠道。
她窃笑,第一次发现燕王这么毒舌。
刘岚彻唇角狂抽,被他们联手挤兑,内伤很重好吗?不过,他心里的不快很快就烟消云散,又笑嘻嘻地问她:“卿卿,你饿了吗?不如我到附近的铺子买几样点心。”
兰卿晓直接无视他,对燕南铮道:“倘若陆大人生前也没什么可疑之处,那如何是好?”
燕南铮道:“若是如此,那这两桩火烧凶案又多了一分相似。”
同曹府一样,陆府也设了灵堂,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里。
问了陆夫人、管家,看过寝房、书房,如他们预料的一样,没有任何收获。
已经过了午时,烈日当空,刘岚彻取出丝帕擦拭额头的汗水,豪爽道:“燕王,去玉宇琼楼用膳吧,我请客。”
燕南铮眼尖,看见他手里拿的丝帕绣着棠梨花,雪颜一沉。
兰卿晓也看见了,并且确定刘岚彻是故意拿出来显摆的。更可恶的是,他竟然把丝帕当扇子挥啊挥,跟个姑娘似的,娘里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