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得也对。谢安韫点头,道:“那么,萌渚山的寨民怎么安排?”“老弱妇孺都进宜州,王时行会安排好他们。其余人包括都田山的人留在这里,一起演戏。”“嗯。”三日之后,果真来了一队人马,大约三十多人,车马行李加在一起排成一条长龙。这番大张旗鼓倒真是世家做派。不像是来干那些恶心人的勾当,倒像是出游。只是在这些世家的眼里,底下那些人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是那些人干的,与他们从来无关。毕竟他们手上可从未沾有人血。故而这些人总是坦坦荡荡,无畏鬼神,从不心虚,虚伪得令人心惊。谢安韫面对着这些人,表情冷漠得令人望而生畏。同样的,二爷对此情形,始终是冰冷的眼神。而萌渚寨民则是愤怒不已,因为这些人的快乐是建在他们的死亡之上的。倘若不是谢安韫,他们早就死了。然而这些杀人凶手对此却毫不愧疚心虚,坦然自在。他们这种态度就连向来见钱眼开的都田恶匪都觉得心寒和愤怒。也算是这伙人自作自受,明目张胆的奢侈彻底惹来了共怒,完全不需要是仪等人的鼓舞,当二爷一声令下时,他们都化愤怒为勇猛,将地下还没反应过来的人杀得狼狈逃窜。只是他们注定要葬在这座大山里,因为早在他们踏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包围了。全部三十多人除了马匹之外全部被杀,而当谢安韫一刀劈开坐在马车里的所谓贵客时,竟发现那个贵客就是谢家嫡长子谢墉!谢安韫冷冷的将长刀抵在谢墉的脖子上,对二爷说道:“杀了他,谢氏恐不会善罢甘休。”二爷回道:“此人不过是罪大恶极的恶匪,与那顶级门阀谢氏有何干系?”谢安韫秒懂。就算杀了他谢氏嫡长子,谢氏也不敢认。因为谢氏嫡长子怎么会出现在荒凉的岭南道里?他应该在京都软玉温香、红墙朱门中。谢墉一听,知他们是要杀人灭口,涕泪满面的求饶。谢安韫回头便对是仪和惑阳说道:“这人便是杀你们满门的幕后之人,嗯,其中之一。嗯,他的身份可是嫡长子,尊贵得很。要,好好招待。”是仪和惑阳同时把目光投向谢墉,不约而同的勾勒出一个扭曲的笑。“谢了,谢八。”谢八?谢墉抬头看向谢安韫,眼睛蓦地睁大,急忙爬过去就要抓住他。“阿韫阿韫,我是大哥!我是大哥啊!救救大哥,大哥回去后就接你回谢家,还让你当尊贵的——”二爷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踹出三尺远。表情极为阴鸷,眼神浓黑如墨,带着满满的不悦。“阿韫是你能叫的吗?”谢墉被踢得肋骨断了,一口血喷出,动弹不得。满眼恐惧的瞪着齐二爷,不断挣扎着后退。“齐、齐白屠!”完了完了。鬼将齐白屠出现在这里,他们谢氏的秘密要被发现了。必须回去通知父亲,杀了齐白屠。还有谢安韫那个贱人,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他活着。要不是阿道阻止,说他另有用处。谢安韫早就死了!他该感恩他们谢家,却见死不救!该死的贱人!谢墉以为自己费劲力气爬了很远的路,岂知不过一尺。当他累极回头便会发现是仪和惑阳,两双血红的恶鬼一样的眼扑将上来,要将他撕碎。谢安韫一行人整装好了谢墉带来的一条长龙一样的马车队伍,让两山的寨民各自穿上谢墉带来的衣服,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启程进宜州。本来让萌渚寨民跟着演戏进去,二爷也不强求都田山的恶匪,谁知他们不知道是被二爷虐出感情来了还是单纯觉得刺激,纷纷表示他们愿意弃恶从善,跟随二爷。二爷当场散发着恐怖的煞气瞪着他们将近一刻钟,最后在没有人后悔退却的情形下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于是,就在二爷扮演谢墉、谢安韫扮演娈童、越殊管家以及是仪惑阳侍卫长的情况下,他们启程了。等等。等等“谢八,你扮演娈童?”是仪和惑阳满脸惊悚。谢安韫点头:“是啊。二爷说的,一个世家贵族身边要有娈童姬妾。惑阳不行,所以二爷就让我扮娈童了。”他奶奶的,明目张胆诱拐小孩!色胚!变态!是仪和惑阳齐齐愤怒的指责一脸正经的二爷,齐二爷霸道的以眼神杀回去。二人惜败,胆战回头面对谢安韫,打算委婉的提示他。谢安韫理所当然的说道:“二爷说得没错。贵族身边确实要有娈童姬妾之流。二爷考虑得周到。”前世他所见的,世家贵族里甚至互相拿家里的姬妾娈童来比较。甚有一时风靡京都。且谢墉自己在京都另修建了一栋绿珠楼,里头收罗了上百个绝色。被京都人赞为风流无两。这便可知谢墉有多好色,到哪儿可以没有珍馐玉盘,却不能无美人相伴。所以,谢安韫很认同齐二爷的提议。于是他没有看到是仪和惑阳在一瞬间仿佛胸口中箭一样,面孔都扭曲了。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满的心疼,看着二爷不敢看,但在心里却是不断的谴责鄙视之。齐二爷心满意足,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搂着人各种宠爱,二爷心里舒坦得不行。也就原谅了两个忠犬一番僭越之罪。这一路上,心情好得可以飞上天的二爷利用他现在的身份对谢安韫是宠上了天,真正放手上怕丢了,含嘴里怕化了的疼爱。可满足了他心里病态的欲望——一定要将人小孩给宠坏了才行。那种满溢于言表之外的宠爱和关怀看在每个人的眼里,直到到达宜州,是仪和惑阳都为之震撼,并且从心里认同了二爷对于谢安韫是真的喜欢,而不是抱着亵玩之心。这样,也许他们就可以稍微的放心。哪怕日后二爷不再喜欢谢安韫了,也许能念在此刻的爱宠而对他能有个好安排。是的,不管是越殊还是是仪和惑阳都以为二爷不会永远只有谢安韫一个人,他是尊贵的王爷、鼎鼎大名的战将,以后终是娶妻生子。而谢安韫不过是一个男人,现在他也不过是个孩子。所以一开始他们才会不乐意见到二爷和谢安韫在一起,而现在,尽管他们无力阻止,仍希望谢安韫能好一点。对于他们大叔大婶一样的忧愁,谢安韫是一点也不知道,甚至于二爷对他超乎寻常的宠爱,他都不觉得异常。因为一开始就说了他扮演的是一个娈童,有谁能比他更清楚娈童?他前世曾被宠爱,和现在二爷所给相差无多。所以,谢安韫从头到尾都很淡定。他当是演戏,在很尽职的扮好自己的身份。可怜是仪和惑阳为他愁白了头发。可怜二爷满心欢喜,把人捧手心上宠着,出于本能人当是演戏,源于心爱人当是那种主人对娈童的宠爱。唉,说来怪去,还是要怪这两人都谈过恋爱。看的做的都是从京都里那些人那儿学来的,可那些能当真吗?所以呀,还是要磕磕巴巴的走上一遭,才能修成正果。话说回来,当他们到达宜州时,轰轰烈烈的长龙似的队伍可在这贫穷的宜州城里引来了不少轰动。一进城,就吸引了暗处的某些人的目光,跟着张扬的大摇大摆的谢安韫那车队一路到了城里最大的客栈里,直到看到他们进了客栈才转身离开。刚踏上客栈楼梯板的谢安韫似有所感一般回头往那处看了一眼,二爷见状,问:“怎么了?”谢安韫摇头,弱柳扶风的被二爷半搂半抱的抱上楼。期间,谢安韫在二爷的耳朵边低声说道:“二爷,您看,什么时候会有动静?”二爷二爷半边身子都酥了。向来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这么腰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