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死相诡异,怎么个诡异法?”“您看过心脏被挖的人脸上挂着笑吗?”“你是说那些死去的女子是带笑死的?”“嗨!可不是。心呀,被活生生的挖出来,那不得疼死?辰州府的仵作可说了,那些女子的心是活着时被挖的,可那些尸体脸上都挂着安详的笑。”“你看过那些尸体?”小二摇摇头:“都是听说的。”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什么,神神秘秘的说:“小的给您说,您可别给掌柜的说。要不然小的饭碗不保。”“你说吧。”“前段时间,咱们这客栈也死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是外地来的,住这儿是给她弟弟治病。没成想自己倒丢了命,想那可怜的弟弟啊,看到他姐姐的尸体时哭得昏过去好几次了。”“小二哥,能说说那诡异之处吗?”“哦哦,对。那诡异之处就在于女子死去时脸上挂着笑,很安详。看起来就像是做了好梦似的熟睡。而且,您想想,在客栈里满都是人,她隔壁还住着一个老睡不好的客官。这被挖心竟然没惊醒任何一个人,可不是邪祟吗?”小二刚说完,楼下掌柜的就在高声叫人了。小二慌慌张张的下去了。谢安韫把门关上,回身走到躺在榻上的齐二爷身边:“二爷”齐二爷看他,竟是轻轻的笑了。“你确实比王时行懂爷。”“谢二爷赞赏。”“你真的不是灵子。”谢安韫沉默不语。“没有灵子是饭桶。”谢安韫握拳。“行吧。爷在这待上一段时间,过来伺候。”作者有话要说:霍霍,凶杀出来鸟。变态还远么?话说,小受受会什么时候爆发他大爷的架子捏?☆、一个赌约谢安韫睡得很不安稳,或者说自他被谢家舍弃之后就再未得到过安稳。但是现在的他被困在一个血腥的梦中。梦里到处是血红色的,天空地面被四面八方的血水包裹住,齐齐向他涌过来。谢安韫冷眼看着,无法压抑心中嗜血的欲望。他想撕碎目所能及的肉体,聆听那些罪恶的忏悔和求饶。这很不正常,谢安韫当然知道。但他无意去改变。谢安韫享受并沉迷于血腥和杀戮。突然,一道令他感觉到危险的视线投射在他身上,是从正面而来。猛地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放大版的齐二爷的脸。谢安韫眼没眨,心跳没错一拍,和齐二爷对视。“二爷。”“嗯?”“能起开吗?”“不能。”谢安韫皱眉,心情暴躁。做噩梦的人都有权利发起床气,他想。“你想对爷发脾气吗?”齐二爷轻轻的打破谢安韫的妄想。“二爷,您该起开了。”谢安韫转移话题,双手推拒他的胸膛。这才发现齐二爷整个人几乎压在他身上。齐二爷纹丝不动,后者泄气。身为一个十三岁的凡人,还是个柔弱的灵子,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撕碎肉体。谢安韫一瞬间感到很悲伤。“你刚刚在做噩梦吗?也不对,应该说是噩梦看见你了吧?”齐二爷完全不在乎谢安韫的冷暴力,兀自琢磨着他的神色。“刚刚你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和血腥气把我惊醒了。你在梦里看见什么了?还有,你在不安什么?”“二爷,您是打算在我身上发泄我吵醒您的起床气吗?”谢安韫黑得死气沉沉的眼和齐二爷鬼气森森的眼相凝视,明明没什么变化,但是就是让齐二爷知道了他在生气。齐二爷翻身下榻,谢安韫起身。恰好这时门外有人叩门,齐二爷高呼一声:“进来。”门被推开,是王时行捧着盆水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青玫。谢安韫朝二爷拱手道:“二爷,属下先自行洗漱去。”齐二爷挥手同意他下去。谢安韫转身踏出房门,出来时顺手把匕首递还给青玫。“爷?”青玫跟上。谢安韫低声对着青玫吩咐道:“你去探查辰州近段时间发生的怪事,若是有人意外死亡,无论什么人都把他们的背景查清楚一些。”青玫点头,然后离开客栈。目送青玫离开,谢安韫去寻找掌柜的添些点心上来。刚吩咐完,转身便听见两个食客高谈之声。“昨儿个在城隍庙那里咱们陆府尹设计,总算是抓到了那个残杀女子的凶手。你可知,那凶手是谁?”“嘁。谁不知道?昨天晚上闹的动静挺大,我直接爬起来看,还被我那婆娘说了一顿。”“哈,你那婆娘可凶悍了。”“可不是”“两位大哥,打扰一下。你们说的抓住那残杀女子的凶手是什么人?”那两人回头,首先见着的便是谢安韫那脸,倒吸一口凉气。都以为这是个貌美的灵子。等回过神来都纷纷把知道的倒豆子似的倒出来。“抓到的是城西的赵大公子,说是抓到的时候手上正捧着一颗心,身边是个姑娘。早死了,还是死得诡异。”“赵大公子是什么人?”“辰州首富家的大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也不知他这是怎么想的。既是不乏钱财,不愁吃穿,容貌才华一等一的好,而且还有个辰州第一美人的未婚妻。怎么就做出那畜生才做得出的事情”谢安韫回房向齐二爷禀告得来的消息,“而且赵克若去年方中了秀才,今年九月份就会参加秋闺。据闻赵可若才高八斗,解元基本上是囊中之物。怎么看他都没有杀人动机。”王时行猜测:“变态癖好,寻求刺激吧。”谢安韫勾起一抹冷笑:“说得也是。”论变态残忍腌臜,哪个及得上世家?王时行登时就被他那阴冷的笑给吓得一个激灵,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感觉自己在一瞬间看见了恶鬼。齐二爷问他:“你打算如何?”谢安韫回答:“去看看审讯以及赵克若。如果赵克若是凶手便任他被处斩,倘若不是自然该还他公道。”齐二爷看他,面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神色。仿佛透过谢安韫这副皮囊看见了他里头的心思。但他没有计较,微微一笑,似带着宠溺。宠溺?这可把在场两人惊吓到了,谁也猜不准这任性的二爷又在玩什么把戏。三日过后,辰州首富大公子赵克若在辰州府尹公开审讯。谢安韫和齐二爷混在人群里头观看。公堂之上,赵克若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当问及杀人缘由时,他只说乐趣二字。当即引起堂下喧哗一片。陆府尹三拍惊堂木,堂下肃静。他便又问为何被杀女子脸上挂着安逸的笑,赵克若回以祝由之术迷惑之。祝由之术,形同催眠。以语言信号为基本治疗媒介的传统暗示,达到摄心之效。源自神秘的南诏,在西燕还属于神秘的传说,大部分西燕百姓将之视为妖术。这话一出,堂下百姓惊惧而愤怒,强烈要求处死赵克若。陆府尹再拍惊堂木,下达判刑,言之下月处斩。判令一下,堂下一女子猛然倒地,引起众人惊慌。谢安韫从三三两两的言语中得知那女子正是赵克若的未婚妻。混乱的人群中除了昏倒的女子还有一个青年男子面色苍白悲伤的看着被押走的赵克若,听人所言,那青年是赵克若的好友,他未婚妻的哥哥,也是华安药行的少东家。青年吸引谢安韫的注意一是因他过于艳丽的美貌,二是因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熟悉的味道。微微眯起眸,“你如何看?”陡然耳侧响起二爷的声音,谢安韫猛地转身,差点就把手插进齐二爷的胸膛。幸好他想起这么做的后果是自己的手先断了。齐二爷当没看见他蜷成爪状的手,再次问道:“你认为赵克若是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