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是在当天晚上十点钟才回到a市的,她原本不想这么着急地赶回来,就在成都住一晚上也可以,但是考虑到老人家对现代生活并不熟悉,住在酒店里怕出什么意外,索性订了高铁票回来。
她订票之前,还特意去问了诗人,怕他年纪大熬不了夜,结果诗人精神特别好,手里还拿着景点买的小布偶,乐呵呵地说他都可以连夜走回去。
越苏:……
真不愧是李白的好朋友。
等高铁的时候,诗人忽然悄悄问越苏:&ldo;太白兄也会来吗?&rdo;
越苏愣了一下,说:&ldo;应该……不会吧,诗仙他老人家到离世都天真浪漫的。&rdo;他一辈子&ldo;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莱人&rdo;,连死都是因为醉酒,跳入水中捉月而死,这样浪漫的死法。
杜甫叹了口气:&ldo;天真浪漫也很辛苦的。&rdo;
越苏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但是他没有多说,只是凝视了一会儿成都灯红酒绿的夜景,半晌,说:&ldo;真好。&rdo;
第二天越苏正式把这位千古诗人介绍给了家里的其他人,但鉴于他们大都比诗人早出生个那么几百上千年,对杜甫诗词的国民度没有越苏认识的那么深,只是表达了对老人家恰当的尊重。
然后越苏就带着诗人到学校去了,她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去那个学校看过了,招生的程序正在办,都是老师们自己在忙,连宣传工作也是交给那个一大早去买老母鸡的陈老师,她其实真的就是挂个名分。
不过他们应该相处得还不错吧,毕竟都是惦记着孩子的父亲和爷爷。
到了校门口,诗人一下车,看了一眼满学校的仿古建筑,评价道:&ldo;很特别。&rdo;
这学校本来就是人家国企内部的小学校,仿古建筑也是仿着影楼建的,没什么考究,格制全是乱的。
还早着,学校里几个老爷子坐着下棋,边下边聊天,聊韩愈、聊初唐四杰、聊李白。
杜甫:你要是侃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几位语文老师和他聊起来了,越聊越兴奋,越聊越大声,原本坐左边下棋的那个老师都下不下去了,直接打了个招呼,也跑那边去聊诗词格律去了。
棋盘另一边坐着王老师。
对,就是那个儿子是电竞天才、妻子因病去世的那个王老师,他今天似乎没喝酒,脸上没有不正常的红晕,不乐意地拿棋子敲着棋盘:&ldo;人怎么走了?再来个人和我接着下啊!&rdo;
但是一边围着一圈理科老师,谁也不愿意接着这残局下,越苏也会一点象棋,看了看,大约是因为刚才那个语文老师急着走,他的执方已经显出了要输的迹象。
&ldo;小越,你会下棋吗?&rdo;王老师忽然问。
&ldo;会啊。&rdo;越苏条件反射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