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相当的诡异,明明小屋子里面有三个人,却偏偏静谧得就像恐怖片里面的阴深场景。
杨飞扬坐在那张铺着美羊羊画面坐垫的小椅子上没有说话,他没有煽情为这里一直冷场的气氛赠点活跃气息的义务,他不是这里的主角,自然不会跟狂森抢对白。自顾地打量着这个吐口痰,撒泡尿都能飘出界的小空间。
即便是杨飞扬对王绮没有丝毫好感,但是也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对这个小屋子的设计布置很有一套。
明明是狭小而破旧的小平房,却布置得硬是让人觉得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各种家具,沙发,桌椅,到小玩意,芭芘娃娃,水晶猪,到小饰物,珍珠挂坠都放置得错落有致,让人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干净,舒适。
当杨飞扬认真地对这个小地方审视一番之后,他甚至怀疑王绮学的不是法律,而是室内设计专业。
整个小房间以暖色调为主,棕黄色的墙纸,米黄色的小窗帘,当明媚的阳光从窗口透过米黄色的帘纱洋洒下来的时候,就会使人产生一种温暖,温馨的幸福味道。而窗口旁边台子上的水仙,在阳光的沐浴下,就像画龙点睛一般,让整个小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自然清新的气息。即使是杨飞扬这种走火入魔的疯子,呆在这里,都能产生一种心灵上的安宁。
不过可惜,小屋子里面的三个人身上被围绕着的诡异气氛完全破坏了这种环境。
狂森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即使是面对他唯一的妹妹。坐在那张毛茸茸的小沙发上,手上一直在摩擦着那杯残留着余温的开水,仿佛在吸取着杯子上的热气,而脸色也慢慢地恢复过来,但仍旧苍白得吓人。
王绮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就那样靠在墙上,眼睛看着窗口外面的世界,仿佛窗外空旷的草地对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从狂森和杨飞扬进来之后,她甚至没有正视过一眼。
而杨飞扬更是没有说话的必要。
等到手上的杯子余温不再,狂森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靠在墙壁上仍旧不愿将视线转移的王绮幽幽地说道:“我今天过来,只是想看看你,也没什么事,一会我就走!”
“你根本没有来的必要!”王绮依旧是带着不温不火的声音,就如同没有任何事物能让她古井不波的心境起半点波澜。
“也许,以后我都不会再回来了!”
狂森略带沙哑的声音终于让王绮转过头来,但是狂森却没有再看向她,只是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幽幽地说道:“里面还有些钱,密码是你的生日。钱虽然不多,但我希望你能收下。还有,希望你以后自己能照顾自己!”
“我照不照顾自己关你什么事?你给我钱干什么?你是我的什么人?”王绮原本波澜不惊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直接抓起桌子上那张银行卡丢向狂森,就连语气都带着尖锐起来。
狂森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拣起地上那张银行卡继续放在桌子上。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妹妹?”王绮冷笑着嘲讽道,不知是嘲笑狂森还是嘲笑自己:“你还有妹妹么?这五年来,在我最痛苦最伤心的时候,你在那里?在我最孤独,最害怕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不,我不是你妹妹,你也没有资格做我的哥哥。我哥哥在父母去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你只是占据我哥哥身体的一个魔鬼。”
“对不起!”
狂森脸色黯然,他不是那种善于表达情感的人。即使是面对她唯一的妹妹,他能说的也只是那句重复了不知道重复过多少遍的话。
“又是这一句么?”王绮的脸色绝望而凄然:“自从爸妈去世之后,你的这句话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对我说,却一次又一次地让我绝望。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要自甘堕落,为什么要辜负父母对你的期望?”
杨飞扬悲哀地看着这个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的幼稚女人。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如果可以选择天堂的话,有谁会愿意堕落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