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沐歆贴他近得不能再近,像要住进他身体,“嗯,我昨晚起夜的时候,感觉你还没睡着”
她向来睡得沉,只是这几日来例假,睡不踏实,夜里面总是醒。
俞清逸手在她腰际来回刮,呼吸故意很乱,哑声说,“你这么好看,谁睡得着?”
温沐歆脸刹时就烫,居然歉疚起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俞清逸噗哧一乐,停下在她身上撩拨的手,窸窸窣窣地笑。他伸手按灭床头灯,把人抱在身上,力道温柔体恤,“这几天开心吗”
温沐歆在黑暗里很用力地点头,不管他看见还是没看见,“开心”
俞清逸主动褪掉手表,肆无忌惮抚摸她的发丝,闲散问,“哪学的冲浪?”
“从前俱乐部经常去三亚团建,那群人很无聊,去哪里都喜欢搞运动,我就会了”
俞清逸沉默许久,不知在想什么,终于笑了笑说,“不无聊”
黑暗中,困意总是格外汹涌,温沐歆眼皮打架,语调发黏问,“嗯?你刚说什么”
俞清逸轻轻把人平放在床上,用她几乎听不见的音量说,“没什么,睡吧”
美好到虚幻的时间,总是短暂,一觉醒来,他们各自投身回忙碌的生活。
温沐歆迎来入职甘华以来,最难熬的一段。
那是13年的六月,货币市场利率持续飙升,资金面全部吃紧。央行政策不明朗,股市不断阵痛,金融街乌云密布,人心惶惶。后来人们谈起金融危机,经济泡沫这样的话题,总绕不过那段岁月里的兵荒马乱。
六月二十日,货币利率再创新高。
甘华上到经理,下到操盘手,骂声不绝于耳,一片低压景象。
蒋桓银行和地产股的仓位撤出一半,仓位剧烈变动,客户打进来的质问电话源源不断。不止客户,每几分钟,就有一位大经理,满脸焦躁,将报告甩在温沐歆案头,“这票你在看?”
温沐歆未来得及点头,对面就不耐大吼,“告诉我,要不要卖?快点!”
温沐歆忙应声,“这间公司的基本盘没有问题,但现在市场情绪恐慌……我的建议是保留部分子弹……”
没等她说完,经理失望地拽开领带,扔下她,怒气冲冲走掉。
温沐歆试图平复心情,但很快,又一位脸色阴森的经理,向她工位走来。
她深呼一口,准备好做下位老板的出气筒,没想到,蒋桓将她拉出了火海,“收拾收拾,准备走”,蒋桓重新扣起他因为烦躁扯开的领口,示意温沐歆出发。
蒋桓中午约几位债市老板吃饭,那帮人离漩涡中心更近,说不定会有点消息。
二人等在电梯口,蒋桓怒目瞪着电子屏上各种指数,沪指那里,一片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