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逸笑了笑,站起来,熟睡令他动作迟缓,他拉她起身,“怎么坐地上,不凉?”
温沐歆腿仍是麻的,使不上力,只能把重量渡给他,倚靠在他胸膛。
俞清逸把她搂在椅子里,下巴搁在她肩窝,“几点了”
“九点十五”,她扫眼屏幕,“你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以为他会说不知道,没想到俞清逸说,“大概五点吧”
他长腿稍稍蹬地,椅子滑到窗边,俞清逸拉开了窗帘。
落地窗外,是北京cbd不眠的灯光。
房间从彻黑,变成了昏暗。
温沐歆这才知道,他不是不小心睡着,而是有意为之。睡之前,还拉上了窗帘。
她同他共赏北京的夜景,眼眸里盛着城市灯火的晶亮,轻轻说,“想睡觉,怎么不回家”
俞清逸轻轻摩挲她的大臂外侧,“等你一起”
很温馨的一句话,温沐歆心里暖流一涌,“你今天一直在这,没关系吗”
他疲惫地重新闭上眼,“没关系”
俞清逸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在北美,他心里全是事,可能那些事里面也有她。所以今天见到她,他的倦意空前汹涌。等她下班是真心,没有精力再忙,也是真心。
他感受着怀里的这个人,那种被千丝万缕拉扯的感觉好像散了散。
俞清逸没睁眼,凭感觉寻到她手指,扣上,“下午都做点什么,蒋桓走了?”
他们许久没有好好沟通,温开水的对话,都显得柔情。
温沐歆轻轻嗯一声,“写了一篇短报告,明早要过会。安一舶给我发过来点新数据,我就更新了一下鼎诚的模型”
俞清逸睁开眼,借着窗外昏暗的光吻她侧颈,“安一舶?他还没辞职?”
温沐歆侧过身看他,语气惊讶,“安一舶要辞职?”
俞清逸就着这个角度吻她唇瓣,安肤性地拍拍她背,意思要她小点声,吵得他脑仁疼。
他不愿打破宁静,讲话很轻,但很低沉,“嗯,上回见面聊,说准备秋天回北京”
上半年鼎诚股价风起云涌,究其缘由,主要是高层权斗。
权斗带来大量的内部清洗,人员流动前所未有。
按说徐诚厚是胜出一方,安一舶又是徐诚厚眼里的红人,本不必请辞。
不过安家向来有大隐隐的智慧,这些事,看得比常人透彻许多。
权力更迭,无非因果循环,总有秋后算账。
安家对这个小儿子的期待,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港口里偏安一泊,远离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