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微微摇头,正待再开口,余光瞥见神经病那张惨白的面容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心里警钟大鸣……
然而迟了。
眼前一黑,瞬间便不省人事。
微微颠簸着,身下一摇一晃,伴着复又节律的马蹄声,郁容的意识一点点地恢复了。
思维有片刻的迟钝,待听到耳边嘻嘻笑声,昏迷前的种种霎时间回归了脑海。
撑坐起来,郁容看到相距只有一尺多远那张白森森的脸庞,默默地往后挪移,拉开距离。
聂旦见到了,笑颜中多了一丝郁闷:&ldo;某某就这么讨厌我吗?&rdo;
这人突然来这么一出,郁容有些拿不准该以什么态度相待,表面仍是心平气和:&ldo;小叔为什么非要我去南疆?&rdo;
聂旦闻言,复见欢喜起来:&ldo;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某某啦!&rdo;
一个字也不信,郁容盯着他,默默不语。
聂旦遂与他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忽而泄了气似的:&ldo;某某不跟我走,还待在那里干甚么?&rdo;
郁容不懂他是几个意思。
聂旦敛起笑容,不笑时的样子看着特别冷厉:&ldo;勺子要成婚了,你继续留下不觉得多余麽?&rdo;
第115章
听着很犀利的一个问题,郁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失措,或者伤心欲绝什么的,神态平和如常,默默地盯着说话之人。
大眼瞪小眼。
半天没等到回应,聂旦正了正脸色,继续问:&ldo;你怎的一点儿不难受?&rdo;
静默了少刻,郁容总算出声,语气从容,反问道:&ldo;小叔之戏言,为何要难受?&rdo;
聂旦严肃的表情绷不住了:&ldo;哪里是戏言了?我亲耳偷……咳,听到的。&rdo;语气忽地一转,似若谆谆教导,&ldo;不如跟我回南疆,省得见景生情,到时候伤心欲绝想不开。&rdo;
郁容定定地打量着这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半晌,发现对方看着挺诚恳的样子,不像是在戏耍他,遂垂下双目。
又听那人劝解:&ldo;某某怕是不知,我老哥有多凶残,为了勺子能安定成婚,说不准觉得你不顺眼,下个甚么黑手……&rdo;
话语未尽,却是意味深长。
回想数次与官家面对面交谈的经历,郁容默不吭声地在心底又给某个神经病贴上了&ldo;被害妄想症&rdo;的标签。
聂旦不知年轻大夫在想什么,一副居功得意的神态:&ldo;得亏我察觉到端倪,这才能及时带走某某,切切不必太感激我。&rdo;
郁容终究没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轻问:&ldo;不知小叔可否告知我,兄长意欲成亲的对象是哪家闺秀?&rdo;
聂旦思索了好半天,语气十分不确定:&ldo;这……容我细细回忆。&rdo;
郁容微颔首,话锋一转,又问:&ldo;再问一声,既是兄长将要成亲,婚期定在哪日?&rdo;
聂旦脸上的笑意凝滞,声音不自觉地弱了几分:&ldo;我倒是不知了。&rdo;
郁容轻扯起嘴角,三问:&ldo;听小叔之意,是官家要求兄长成亲?斗胆询问一下,官家原话是如何说的?&rdo;
&ldo;这个,&rdo;聂旦心虚地转开眼,目光飘忽,&ldo;我没听全……&rdo;
尽管心里有几分推测,郁容听了对方的说法,仍是控制不住地囧了。
不知是该感动于这一位出自好心,待自己确实有几分善意,可惜办了&ldo;坏事&rdo;;
或者觉得无语,无辜在即将过年的时候,被人打昏&ldo;绑架&rdo;了,现如今也不知跑得距离雁洲多远的地方了。
算了。
郁容轻叹,面色无奈:&ldo;兄长为人,小叔当比晚辈知之更甚,&rdo;不想在莫须有的问题上继续纠结,便是换了语气,透着些许感激,&ldo;让小叔操心了,不过大年节的,还是……&rdo;顿了顿,道,&ldo;放我下车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