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安校尉,你来此作何?&rdo;
安朗犀直言:&ldo;我奉指挥使大人之令,前来清理门户,跟我走吧。&rdo;
徐都头笑了:&ldo;几日不见,安校尉居然也学会了说笑……莫不是忘了,我等只听英王殿下之命。&rdo;说罢,语气一转,&ldo;看在昔日同僚份上,便不追究安都头你擅闯之罪,天贶祭仪不宜中断,恕我不能招待,请回吧。&rdo;
这边,好不容易缓过劲的周昉祯,凑在郁容身边,低语:&ldo;这些人……全是逆鸧卫?他们这是内部反水了?&rdo;
郁容恹恹地摇着头。
他哪里知道怎么回事,也无心探究。目光怔怔,向着西南方,火焰如舌,吻舐着夜空,&ldo;祭品&rdo;的惨叫声已经偃息了。
忽而想到什么,郁容打起精神,冲着安朗犀喊:&ldo;安校尉,快去救人。&rdo;
大屋那边,至少有七八百个附近村民。
他怕……
安朗犀当即安抚道:&ldo;公子且安心,我们的人已经将这里控制了。&rdo;
郁容松了口气,霎时间,仿佛被抽走了身上最后一丝气力,全身虚软,若不是位置上佳,怕是这一松懈,便直接栽倒下去。
徐都头呵斥:&ldo;安朗犀,你好大的胆子!&rdo;
舌战之时,双方交锋。
显然,安朗犀这一方彻底占据上风,响起了几下金戈声,便将徐都头及其手下数人,尽数制服。
&ldo;不如你徐都头胆子大,&rdo;安朗犀语带不可置信,&ldo;居然拿活人……&rdo;
徐都头冷哼:&ldo;几个迟早会死的人罢了。为了英王殿下,就是再来几百上千人,亦算不得什么。&rdo;
安朗犀默了默,忽道:&ldo;英王年事已高,指挥使大人已接他进戒禁院安度晚年了。&rdo;
徐都头闻言气急:&ldo;你们!这是忘恩负义!&rdo;
&ldo;恩?义?&rdo;安朗犀轻声念着,似乎不想再跟对方辩解,对着手下人下令,&ldo;将他们押回去,听候指挥使大人发落。&rdo;不管那徐都头再说什么,仰头冲着树上的人说,&ldo;抱歉,让公子受到惊吓,是我等来晚了。指挥使大人被绊住了抽不开身,一时赶至不及,所以……&rdo;
郁容摇了摇头,他无权指摘这些人,只是……
&ldo;英王是谁?&rdo;
安朗犀有问必答:&ldo;英王是官家的叔祖,即指挥使大人的太叔祖,是逆鸧卫前前任指挥使,亦是隆宣初年之摄政王殿下。&rdo;
郁容愣了愣:&ldo;所以那些官兵……&rdo;
安朗犀语气沉重:&ldo;在指挥使大人上任前,英王实际执掌逆鸧卫,接近五十年之久。&rdo;
顿了顿,他继续说:&ldo;原是极厉害的人物,为我旻国做了诸多益事,故而在军卫之中声望极高,当年指挥使大人执掌逆鸧卫……原有左中右三卫,中卫是为英王的拥趸,他们对指挥使大人难以心悦诚服。其后……&rdo;
简述了一段逆鸧卫的往事……当然肯定是能被郁容知道的。
&ldo;原中卫名存实亡,现今已不同以往,花费了数年,指挥使大人才算真正掌控了逆鸧卫。&rdo;
郁容沉默。
安朗犀仿佛知道他的心绪不平,继续解释:&ldo;英王年岁已高,这两三年……&rdo;顿了顿,含糊带过,&ldo;指挥使大人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一趟堰海之行,原是得了一点消息,只当此地有些异动,谁也没想到……&rdo;
这位铁铮铮的硬汉,说到这里也无法再说下去,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茫然:&ldo;英王殿下不该是这样的。&rdo;
默默地走着,郁容不语,直待看见前方,无数官兵‐‐分不清是逆鸧卫,还是英王的人‐‐气氛紧张地跑行着,不由得心情绷起。
&ldo;公子安心,都是我们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