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对他的说法有些无语,谁还敢冒充官员……突兀地想起自己遇到过的假郎卫,默默地收回腹诽之言。
&ldo;虚衔而已。&rdo;
周昉祯有些疑虑:&ldo;不是五品才有鱼契吗?&rdo;
郁容解释道:&ldo;御笔亲封。&rdo;
怎么说呢,九品是最小的官,何况还是只拿薪酬、没有权的虚衔。不过他这个成安郎,与普通的九品官又不一样,按照聂昕之的说法,因为是圣人御封的,特赐了鱼契,所以一般的低品级小官,多少得顾忌一下,起码在面上,会保持着客客气气的态度。
这才有了拿鱼契,表明身份的举动。不是郁容摆场子,或者插手想多管闲事,实在是……
担心那一群的村民,其中有几人的病情不稳,可能受不住这一番折腾。
再则,想到被无缘无故砍了脑袋的客店掌柜及其子,他不免担心这些官兵,同样会对那几名生病的、尚且不确定是否感染了疫病的村民下手。
并非他把官兵们想得太坏了,看得出来,这些人是奉命行事的。
但……
眼前这一切,真的非常不对劲
眼下有人感染了真霍乱,事关时疫,郁容无法不在意。
没一会儿,七品校尉来了,走到他面前,开门见山:&ldo;钦赐九品成安郎?&rdo;
郁容冲他行了个礼,下意识地扯出一抹微笑,正要开口回话,就听对方又问:&ldo;鱼契在哪?&rdo;
犹豫了一下下,到底还是将鱼契交给了对方。
那校尉将鱼契翻来覆去地查看着。
郁容心定得很,只当校尉在核查鱼契的真假……御赐之物,何需担心真假。
&ldo;来人,&rdo;校尉突然发难,&ldo;将这个胆大包天敢冒充官员的贼人押下去!&rdo;
郁容一脸懵忡,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莫非,御赐的鱼契居然是假货?
&ldo;还有这几个同党,一起带走,将他们单独关押,听候质审!&rdo;
郁容无暇再分析、推断什么,当即出声:&ldo;校尉大人,我确实是圣人钦赐的……&rdo;
&ldo;拉下去!!&rdo;
校尉一声令下,小兵们雷厉风行,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捉了他的胳膊,推推搡搡要拖他走。
郁容只觉各种混乱,百口莫辩,见那七品校尉根本不听他辩解,也就不争辩了。
为了让自己少受一点罪,他干脆顺从地跟着小兵们走了。
虽然这样挺怂的,可他一个人,还牵连到了周昉祯几个,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能&ldo;好汉不吃眼前亏&rdo;了。
反正又不是立马上断头台,便先看看具体情况,见机再行事。
跌跌撞撞的,被小兵们连拖带拉,几个倒霉透顶的家伙,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很奇怪的,村子不像村子,小镇不是小镇的地方。
被丢进一间没有窗户,密闭的土屋里,关了起来。
与土屋不太搭的铁皮门哄然阖上。
一头雾水的郁容傻愣愣地站着,耳畔是铁链哗啦声,铁皮门被人从外面锁了就拒绝,鼻腔涌入一股霉馊味,逼仄狭窄的空间又黑又暗,让人感到十分压抑。
在官兵面前装鹌鹑的胖子客商这时嚷嚷出声了:&ldo;小郁大夫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冒充官员!现在好啦,我们死定了。&rdo;
周昉祯斥了一声:&ldo;蠢!一看就是那个校尉故意找借口抓小郁大夫。&rdo;
郁容觉得周昉祯说得对,但问题是……
&ldo;为什么?&rdo;
被骂&ldo;蠢&rdo;的谢东官接过话:&ldo;难道,是怕小郁大夫坏了他们的事?&rdo;
郁容默然了片刻,叹了声:&ldo;我就是个大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