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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ldo;他是不是听不见？&rdo;陆北忽然又开口说，&ldo;听不见人说话？任何声音都听不见？&rdo;

这个问题倒是出乎意料。

童言没有立刻回答。

然后就听见他说：&ldo;有天晚上我来签购房合约，看见他在鲜果店挑水果，本来想要和他打招呼，却发现他根本听不到我说话。后来，你就回来了。&rdo;

有天晚上。

其实这个夏天，最热的那两个月，恰好是暑假。顾平生几乎多半时间都在家休息，每次她路上堵车，或是下班晚了，他都会溜达到楼下鲜果店等自己。所以陆北所说的&ldo;有天晚上&rdo;，只是过去两个月最常见的画面：&ldo;他生过一场病，后来就影响了听力。&rdo;

&ldo;所以你知道他听不到，还要和他一起？&rdo;

&ldo;我当然知道他听不见，他第一天来上课就知道了，&rdo;童言语气轻松，&ldo;除了这一点，他任何地方都很优秀，对我也很好，非常好。&rdo;

陆北没吭声，曾几何时，他在童言眼里也是这个样子。任何缺点都不重要，她只会说陆北很好，对我非常好……

&ldo;你真的要住这个小区？&rdo;童言反问他，&ldo;你觉得这样好吗？&rdo;

他沉默了会儿，告诉她：&ldo;这是方芸芸买的房子，我不会住在这里，你放心。&rdo;

那天她运气很好，想要走时，刚好就有出租车停靠在身边。副驾驶上的乘客刚才推开前门，她已经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车开出老远后，连司机都看出了一些端倪，笑著问小姑娘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这么狠心，自己打车走了？

童言笑著说不是，只是老同学。

到法院时，带她实习的书记员姐姐刚才结束两个庭审，看她láng狈不堪地擦着裤子上的水，倒是奇怪了，问她怎么忽然这么大雨，裤子全湿了？童言又不好说是因为自己站在雨里太久，基本是被风和溅起的雨水弄湿的，只是含糊嗯了声：&ldo;挺大的。&rdo;

&ldo;秋雨寒气可重，我柜子里有运动裤，你拿去换上吧，&rdo;书记员姐姐笑著拍她的肩膀，&ldo;反正也迟到了，就脸皮厚到底，请假算了。&rdo;

&ldo;不行啊，&rdo;童言用扯了几张餐巾纸擦裤子，&ldo;运动裤是不能换的，在办公室太难看了，请假也是不行的，我还要好的实习成绩，方便以后赚钱养家呢。&rdo;

通常能进这些法院实习的，没有一个不是托关系的，书记员权当她是说笑，给她从抽屉里拿出chui风机，让她去洗手间chuichuigān，把需要她整理的笔记放到了桌上。

自从开始外资所的工作，顾平生在家里的时间就短了。

她有时候从法院下班早，就坐着公jiāo车去学校，或是办公楼等他回家。渐渐法院带她的那些人知道了，都忍不住笑著说她真是新时代的好老婆，别人家，年轻些的都是男朋友开车来接，年岁长些结婚的，下了班都是匆匆去接孩子放学。

惟有她，倒成了&ldo;奇葩&rdo;似的存在。

进入十一月后，所有实习生都在讨论着司法考试的成绩。

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忐忑的要命。以她的资质，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去外资所，那司法考试就是必须要过的一道坎。

快到查分数的那个周六，顾平生恰好被邀请参加研讨会，是在京郊的一个渡假村。

童言走前反复确认他回来的时间，研讨会的时间安排，大概什么时候他会发言，什么时候他会休息。周六那天早早起来，边研究怎么做牛奶布丁，边计算着时间，揣测他此时在做什么，会不会忽然身体不舒服。

上午试验了几次，成功的，不成功的都被她和奶奶消灭了。

等到吃完晚饭，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他一个小时后到家的时候，童言开始重新做布丁。所有步骤下来，最后淡奶油倒入模具，放入烤箱。

快到家了吗？

她把消息发出去，过了会儿，收进了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