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铖一声令下,打手老六却没敢动,他戴着墨镜一脸为难道:“宿铖少爷,我们这行,不杀人。”
宿铖一脚踹翻脚边空油桶,怒骂道:“废物,你还想不想拿钱给你女儿治病?”
一提到钱,郁怀白立刻来精神了,淡淡补了一句:“他给你多少钱,我出三倍。”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安静。
谁都知道,滨海郁总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一时间,一场绑架案仿佛变成了闹剧,郁怀白当着宿铖的面开始策反:“其他人也是这样,不管宿铖给你们多少钱,我都出三倍。”
几个黑衣人顿时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之中并没有手上染血的亡命之徒。
这群人,说白了就是流氓地痞,要他们拿着铁棒去ktv耀武扬威虚张声势还行,要他们杀人放火,他们还真不敢。
郁怀白又补充道:“只要你们现在收手,到了法院,我愿意为你们求情,签谅解书。”
郁怀白连退路都给这些打手们想好了,这很难不让人心动。
郁怀白继续道:“你们如果现在投案自首,再加上我的谅解书,根本判不了多久,除此之外,我答应给你们的三倍价钱一分都不会少。好好考虑一下,法治社会,别做傻事。”
几个打手显然心动了。
郁怀白又补上致命一击:“当然了,如果你们能够将功补过,把我救出去,从法律层面上讲,这应该叫犯罪中止,是可以免除处罚的。”
此言一出,立刻有手快的打手冲上来帮郁怀白解绳子。
宿铖气急败坏:“老三,你干什么!”
老三为难道:“宿铖少爷,我不想进去,还是算了吧。”
宿铖气到脸色发白,突然眼尖地发现绑着郁怀白的绳子竟然出现了裂痕,老三一扯就断了。
他震惊地看向宿洄:“你干的?”
宿洄吓得后退两步,就在刚刚,他靠近郁怀白跟他说话时,借着身形的遮挡,偷偷拿出削铅笔的小刀,按照郁怀白的指示,帮他割绳子。
一时间,被所有人背叛的感觉涌上心头,宿铖呼吸急促,深深喘了几口气:“好,很好,宿家白养你们了!宿洄,你不会真以为郁怀白是什么良善之辈吧!要不是他在背后做手脚,买通了宿家所有的合作商,一夜之间所有合作方宁愿违约也要撤资,我们宿兴夜寐能倒得这么快?还有那块破地,要不是他在背后放烟雾弹,做出一副也要买地的样子,我们能挤破头也要买那块地吗?我们宿家能有今天,都是他害的!”
宿洄不懂这些商战上的弯弯绕绕,他只知道,郁怀白做这些并不违法,而宿铖绑架了郁怀白,却实打实地犯罪了。
商场本来就很残酷,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而且说起来要不是宿家步步紧逼,因为当年那块饼的恩情,郁怀白一定会好好关照宿家的。
事实上郁怀白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要不是有郁怀白在暗中关照,入不敷出的宿兴夜寐早就倒闭了,然而宿家却不知道抱大腿,反而在背后不停对郁怀白使绊子,试图想要扳倒郁氏集团,这才彻底把郁怀白惹怒了。
“还有你,郁怀白!穷困潦倒的臭乞丐,你忘了当年你和你妈是怎么跪在街上乞讨的了?当年你们母子被成家逼迫,要不是我爷爷心善,给了你妈一块饼,你和你妈早就饿死了!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现在你飞黄腾达了,早把当年的恩情忘光了!我明天就去把你妈坟刨了,把你妈挖出来晒晒穷酸气,傻逼!”
宿铖气到口不择言,郁怀白却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瞳孔冷冷盯着他,不发一言。
任谁都能感受到郁怀白周身散发出的戾气,即便像宿铖这种莽撞无脑的人,也顿时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了。
宿洄也被吓到了,他红着眼眶退开两步远,离宿铖远一点,生怕郁怀白发起火来牵连到自己。
宿洄想,以郁怀白的脾气,下一步肯定要天凉宿破了。
郁怀白不是个喜欢在言语上取胜的人,他只需要冷冷瞥一眼宿铖,就等同于宣告宿家的死期。
“宿洄。”郁怀白突然叫他。
宿洄吓了一跳,赶忙往后躲。
郁怀白没有心情陪他们再演这些潜伏的戏码,索性直白问道:“你是他们的最后一枚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