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人诚心不让他睡觉,还没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有下人过来禀报年家小姐想进来捡她落下的风筝。
胤禟闭着眼,嘴边勾起一抹控制不住的笑。
偏就她花样儿多。
自打他纵容了玉荣一回&ldo;捡风筝&rdo;之后,他见着她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了。
虽然他每回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可还是挡不住她今天偷偷走错了后门、明天又送些不成敬意的小礼物亲自过来赔罪,甚至有一回她出门不知怎的弄坏了轿子,怕年家知道她出去捣乱,硬是跑到他家来藏了半日,等轿子修好才姗姗告辞。
胤禟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看着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变着花样儿地与他亲近。
他被虚荣和喜悦冲昏了头脑,以为只要自己冷着态度,她渐渐地就不会来了。
即使他每天都仰在躺椅上想:今日何时才会见到她。
他很快在西宁城里收买了不少富商乡绅,不出几日到了他生辰那天,八月二十七,一群人在城中上好的酒楼里为他摆了宴。
每年过生辰差不多都是这个模样,一群人乌乌泱泱的,觥筹交错,喝酒喝到夜半,就算过完了生辰。
今年还是老样子,那群人知道他来西宁是没有带家眷的,还准备了几个美女与他共度良宵。
他看了那些女子一眼,照例收下,只是差点就带回了府里去。
……其实带回府里去也没什么不好,他身边尽是雍正的探子,即使他已不再爱好声色犬马,但这样的生活也不失为麻痹双方的一种方法。
……而且这样一来,玉荣见了大概也会彻底离得他远远的。
可他也不想让她轻看了自己,哪怕他在她面前几乎是满身藏污纳垢,他还是不想她轻看了自己。
最终,他还是只身一人醉醺醺地回了他的府邸,酒精让他血液加速,脚步虚浮。一落了轿,他迎着一阵夜风下来,心口&ldo;咚咚&rdo;地跳着,目光貌似迷离地望向门口,当真见到一道倩影伫立在那儿。
他只看一眼,就能看出玉荣今晚是精心装扮过的,哪怕她刻意隐藏了这一点。
……也或许是他单方面地认为她今日看着愈发地美,愈发地喜欢她。
他下了轿没有动,站在原地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
她穿着一身藕粉色的衣裙,提着一盏荷花灯站在那儿,望着他盈盈地笑。夜色将她的衣裙染成了淡紫色,暖调的光晕与月华映在她身上,又让她变得像志怪小说中的小仙女一样。
胤禟终于忍不住抬腿走上前去,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来了,就见她将手里那盏精致的荷花灯塞到了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