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她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之后,她问林子铭——你爱的,究竟是谁?
可惜林子铭也没有答案。
他怔愣地望着靳月婉,不发一言,眼底尽是不可思议,伤心欲绝,还有愤怒和怨恨。
靳月婉朝他无声地笑了——你看,你的月儿没有了。
林子铭跌跌撞撞地走了,临走前他只说了一句话——等你认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我再告诉你答案。
可惜,这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她是谁,他又爱谁。
后来突然有一天,靳月婉消失了,消失地无影无踪,不留一丝痕迹。
林子铭发疯一样的去找,靳家他找了,京城他找了,陵城他也找了,可惜,靳月婉终究比他多活一世,她走过的地方太多,林子铭终是无法找到。
再后来林子铭也离京了,自此以后,他与靳月婉便成了天涯陌路。
林家这些年并未放弃寻找,偶尔也会得到一丝丝消息。
有人说曾在庵里见过她,有人说曾在客轮上见过她,也有人说曾在市集上见过她。
还有人说,她投江了,跳崖了……
千水舵掌管着上百条河道,消息渠道也多如牛毛,可林子铭还是找不到她。
“我在江上寻了两年,她一定知道我在寻她,不过是不愿见我罢了。”
一句话像是抽空了林子铭所有力气,身形有些疲惫地倚靠在了**柱上,他微垂了视线,看向**上被裹成粽子的李不凡,面带惑色地问道:“你说,如果当年我回答了她,她还会走吗?”
其实靳月婉早就对林子铭动了情,她问出那个问题,也不过是想为月娘寻一个身份罢了。
若是当时的林子铭能容许月娘的存在,也许就不会有这些后来。
李不凡回答不了他,只缓缓闭目,不再言语。
林子铭静默了片刻,见他已有入眠之势,便不再打搅,径自迈步离开,只是行至门前的时候他又顿住,不曾回头地说道:“李不凡,我虽然恨你,但是……”
“也感激你,送她到我身边。”
“其实大婚那天,她揭下喜帕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
那时的靳月婉一身冷漠疏离,满眼的恨意不甘,拿金簪抵着脖颈,她说——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黄泉路上会等他,虽然,他失约了。
那时李不凡不受控制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望着靳月婉。
其实那个时候,林子铭就已经明白了。
只是有些事情不能撕开来看,他懂,也要装作不懂。
林子铭一直都知道他娶的谁,只是她自己,认不清自己罢了。
言罢,林子铭再不停留地离开,房门被开启又关上,一如他来时的模样。
只不同的是,道尽一切之后的林子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林素最近很忙。
在京里的时候,他身为宰相,每天忙得跟个陀螺似得,周旋在南帝和一众主和派朝臣之间。
为了李不凡的粮草,为了林子铭的水路通牒,为了掩藏陈家的军火,他都快操碎了心。
这次离京至焱,本该只是运送个粮草,传递个圣旨来的,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