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别想那么多啦,趁现在多喝儿吧,以后像这样安安心心喝酒的机会可不多了…也许一次都没有了。”着,妮可又打开了一瓶朗姆,看着酒瓶中那似乎跟水没什么区别的液体,却久久没有饮下。
我不再理她,席地而坐,开始专心对付我面前的这瓶白兰地,直到我眼前的场景又变得朦胧起来,这才是我喜欢的世界。
今后等待我的是怎样的生活呢?
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漫无目的的逃亡,是不是随时随地都要防备各种人的追杀?
我还能不能去一间优雅的餐厅中一份五成熟的牛腰肉,我还能不能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做一个有关于骑士的美梦?
我是不是永远只能在马背上吃着焦糊的烧烤和干瘪的果实,我是不是在睡觉的时候都要睁着眼睛?
我是不是会被抓住,会不会被送上断头台,当我的头颅在地上滚动的时候有没有人会为我惋惜?
我还能不能回家,还能不能抱抱我那一对还没长大的孩子,还能不能为我的妻子念一首我在路上写的诗?
艾丽娅和凡克。
还有我的辛迪。
我还能不能见到她?
“我想回趟家。”
“你喝多了?”妮可放下她的第三个酒瓶,蹲在我身边。
“妮可,我想回趟家。”
妮可笑了,她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拍的我肩膀发酸,她:“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记得太阳落山之前回来。”
我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妮可一把拉住我,使劲向后一拽,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她扯着我的衣领,眼睛因为酒精和愤怒的双重刺激显得有些发红:“你疯了?只要走出去这个门,你立刻就会被抓起来!到时候别回家了,**连活都活不了了,你知道吗?!”
我笑了起来,笑的肆无忌惮,我一巴掌打开妮可的手,抓起酒瓶玩儿命的灌着,直到开始咳嗽。酒从我的嘴里咳出来,顺着鼻孔流进去,呛到我的气管里,终于使眼泪夺眶而出。
妮可从我手中夺过酒瓶,帮我拍打着后背。她止住了我的咳嗽,却止不住我的泪水。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轻声对我:“麦克,我知道你想家,想你的妻子和孩子,可是现在不是时候,真的不是时候!他们很可能已经在你家里埋伏好了,就等着抓你。你一去肯定会被包围,到时候咱们就插翅难飞了。咱们得先出去躲一躲,至少也得等这一阵风头过去了再。然后我就会带你回来的,麦克,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家了,甚至一直在家里呆着都没关系。”
“妮可,我想问你一句话,请你不要骗我。”
“你。”
“如果我们逃出去了,还回得来吗?”
“我们当然…”
“我求你别再骗我了,好吗?!”
妮可沉默了。
我长叹一声,也不再什么。
“你真的那么想回家么?”妮可问我。
“我只想再看看他们,哪怕只有一眼也够了。”我直勾勾的盯着脚下歪倒的酒瓶,酒从酒瓶中流出来,我总觉得这就像我的生命正在从身体中一一的流逝。
“晚上吧,好吗?”
“啊?”
“白天太危险了,晚上我陪你去看他们。”
我笑了,感觉地下室里开满了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