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直接拒绝好意,却也没承下这份情。
陆思琼敛眉不语。
宋氏由红笺扶着坐到床沿,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灼烫如火,竟是起热了!
她心下一惊,脸色大变,挥着手忙下令:“绿莲,快、快去请郎中来。”
哪里还记得自己刚说过“天黑请大夫不免麻烦”的话?
绿莲是锦华堂另一得力侍婢,本就伴着宋妈妈守在床前,闻言连忙点头,欠欠身刚转身要出去,却停了下来。
竟是迷茫的开口询问:“夫人,是还请仁心堂的刘郎中吗?”
德安侯府信赖刘郎中多年,但凡哪位主子抱恙,请的都是他。
陆思琼有些惊诧这个提问。
谁知素无讲究的宋氏却断然回绝:“不、不请他!就是他诊错脉开错了方子,害得珏哥儿受了这么多苦,我不信他。”
她思索着,又觉得之前请的几个郎中都不靠谱,便道:“你去外院找侯爷,就说四少爷病情反复,烦他再派人去请张御医过府。”
张家与侯府,素有往来。
“哎。”绿莲应声,急匆匆的退出去。
宋氏身子倾着,爱惜的摸摸儿子额头,又摸摸他的脸。
突然,闭着眼的人儿似喘不了气般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紧张的忙问:“珏哥儿、珏哥儿,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宋氏搂着孩子手足无措。
“夫人别急,等会张御医到了就好。”宋妈妈在旁安慰。
陆思琼探头,见本如玉雕琢般的珏哥儿如今面色泛黄,任谁都瞧出了那份苦楚煎熬。
她自幼体弱多病,养在荣国公府时外祖父遍访名医,十几年来不知服了多少灵丹妙药。
因饱受病靥折磨,陆思琼极热衷于对医术药理的研究。
此时,见幼弟小小的身子躺在床上,忍不住就上前,搭了脉细细诊断,秀眉越拧越紧。
二姑娘懂得医理,这在德安侯府并非秘事。
宋氏见其面色正经,沉思凝眉,心底突然生出几分期待,松开儿子使之平躺,遂侧身将位置让给了对方。
陆思琼亦不推托,坐在床沿又诊了会脉,随即摸了摸珏哥儿的额头及身上几处,皆是起热肤红;
紧接着,拇指与食指按其下巴,迫使幼弟张口。观其舌苔,遂又按其腹部,刚使力,便见珏哥儿喘声促急,较之前愈发严重。
众人本就都留意着床前举动,尤其是宋氏,见亲子状况似有加剧,不由就唤:“珏哥儿……”
刚想拉开陆思琼按在儿子腹部的手,后者就已收了回来。
陆思琼转头,声音并不焦虑,坚定道:“母亲,珏哥儿这犯的是燥结。”
燥结并非奇病,不过是津液亏损,胃肠干燥而致大便秘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