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只向自己寻求安慰的她,做了一件这辈子不曾做过的事‐‐
她举起双臂,绕过他的颈,主动埋进他的怀里。
如果不是太脆弱,这个女人不会如此。欧阳臻知道。
不是因为她不信任他,而是她有一种强撑到底的意志力,始终想靠自己。
直到看见外孙女埋在欧阳臻怀中,巩煌才突然回过神,老脸涨红。
&ldo;你从来没有这样依赖过我。&rdo;他们离开会议室之前,他颓然的说:&ldo;哪怕是在你刚投靠巩家的时候。&rdo;
没在那个时间点说出刻薄话,是欧阳臻能给出的最大宽容。
他把哭得乱七八糟的沈双如带回她的小窝。
&ldo;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一直哭。&rdo;她抽抽噎噎。
&ldo;想哭就哭个痛快吧,我就在这,哪都不去。&rdo;
&ldo;你说过你怕心烦。&rdo;
这种没良心的话,他也讲得出来?&ldo;什么时候?&rdo;
&ldo;我之前问你担不担心闲言闲语的时候。&rdo;
他如释重负,&ldo;那个会烦,不过,是你就不烦。&rdo;
是吗?那再哭一下好了。她放心洒泪。
欧阳臻有条不紊的处理各种琐事,给她茶喝,在她饿得肚子咕噜叫时,不时喂一个稻禾寿司到她嘴里,当她终于哭停,把冰镇过的茶包递给她,&ldo;敷一下,眼睛比较舒服。&rdo;
感觉那冰凉感贴着眼皮,她问:&ldo;你怎么会去我办公室?&rdo;
&ldo;想接你下班。&rdo;他说,&ldo;幸好我去了。&rdo;这本来只是临时想到的贴心之举,可当他要上楼时,正好遇到沾沾自喜要离去的陈是强,他不禁庆幸自己来对了。
被巩煌那样打击,她的情绪崩溃之快、之彻底,让他不敢想,要是他没去接她,她能不能好好把车开回家。
巩煌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把沈海之跟巩容玉的帐算到她头上。
&ldo;我不是不为我妈妈难过,我不是不为自己的出生抱歉。&rdo;她红着小鼻子,嗫嚅着说,&ldo;我不是没良心。&rdo;
&ldo;不必在意那些。你出生不久,她就过世了,&rdo;即使是亲情,也不能无中生有。&ldo;强求你心心念念她的死,才是反自然,你外公被仇恨蒙蔽理智了。&rdo;
&ldo;他以前不会这样。&rdo;
&ldo;欧阳家与沈家未竟的婚礼牵动太多往事,把他的恨又搅出来。&rdo;
她用力闭着双眼,&ldo;你把事情看得太透彻了。&rdo;
他撇撇唇,&ldo;唯有这样,才不会因为别人的无理取闹而受苦。&rdo;
&ldo;跟你比起来,我好像是个只会为了鸡毛蒜皮小事而烦恼的傻瓜。&rdo;她自暴自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