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芙蓉下定决心后,便书信与初尘,要初尘在一月内给她准备一件世间独有的衣裙,还要有诗情画意之功效。
初尘接到徐芙蓉的信,一脸难色,看着李青慕,笑道:“要是我不做,必定得罪这女人,要是做了,会不会得罪三哥?”
李青慕这几日一点都敢惹初尘,便笑道,“你可以自己问问三哥的意思。”
“切,你不是很了解三哥吗?”初尘白了他一眼,想起孟昶才死两个月,这女人就成了宋皇的宠侍,她还是顺了她的意思,免得枕边风吹坏了她的生意。
“娘子,我又不是三哥肚子的蛔虫,再说了,我们慕容一族分散很广,比如跟大哥的死对头慕容延钊,如果我过度去套三哥的话,会被三哥猜忌,我帮着慕容一族,到时候……”
李青慕还没说完,初尘已经出了门子,李青慕一脸诧异,伸手,“娘子,我还没说完了。”
初尘猛地回头,瞪着他,“你说一堆废话,不就是让我自己做决定吗?那我还听你唠叨个屁啊。”说完,一甩衣袖,怒气离开。
李青慕顿时无语,这还要生气到何时啊?快一个月了,不许他靠近,不许他说话,连吃饭都不许他一起早知道他就不坦白了,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的物种。
初尘直接去了织锦院的点画房,李青山一见初尘,便放下笔,笑道:“嫂子,你来有何事?”
“我要亲自为徐芙蓉设计一件独一无二的衣裙,你不用管我,自己忙自己的。”初尘冷冷说完,到一旁的案几上,拿起毛笔,想了半天,决定先为徐芙蓉画一幅画像再说。
李青山最近确实也很忙,为了新的提花蜀锦,也是好久没有离开过点画房了。
如今宋国服饰更换,宋皇才逼着初尘交出了新朝服设计图,宋皇便将成都府好多绣娘带去了汴梁,本以为这次朝服乃是他们的生意,结果被宋皇摆了一道,还要初尘在半年内交出各种花纹的提花蜀锦三百匹,这明摆着不准初尘做其他生意,欺人太甚,可也无奈。
初尘画了一天,幸亏她前世学的是毛笔的工笔画,不然真是束手无策。她将徐芙蓉的容貌画的十分相似,有了画像,初尘脑子浮现了徐芙蓉迈步吟诗,那仪态万千,却附庸风雅之态浮现在她眼前。
一个月的时间,徐芙蓉收到了初尘八百里加急的衣裙还有画像,徐芙蓉觉得初尘真是她的福星,让凌人照着画像为自己精心打扮后,在御花园的湖畔凉亭里,独自提着一壶酒,故作伤害,黯然*的看着湖水,一幅欲要轻生的模样。
凌人哭着去找了宋皇,“陛下,娘子去了御花园,穿的十分单薄,还提着酒,不让我们跟着。”
宋皇本想出宫微服私访,可一听凌人这话,顿时眉头紧蹙,难不成她不是真心待在他身边?!
“娘子还说她活的没什么意思……”
“什么?!”宋皇顿时慌了,没等凌人说完,丢下王继恩,疾步去了御花园。
宋皇跑的气喘吁吁,到了湖畔,才停下脚步,远远望去,只见徐芙蓉梳着朝天髻,一席灰白相间的襦裙,那襦裙上还绣着粉色的六瓣雪花,一条秀红梅的披帛,如行云流水的披在杜宇的肩上,好似一个雪中的红梅仙子,叫人心旷神怡。
徐芙蓉眼角余光,看到了宋皇,便苦笑道:“初离蜀道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如年,马上时时闻杜鹃。三千宫女皆花貌,共斗婵娟,髻学朝天,今日谁知是谶言。”
宋皇惊讶不已,都说花蕊夫人以色侍君,红颜祸水,不曾想她还有如此才华,眼中多了一丝敬佩,走了过去,“夫人,这词说什么了?”
“当日我离开蜀国,途经葭萌关时写的,写在驿站的墙壁上。当年在成都宫内,蜀主孟昶亲谱‘万里朝天曲’,令我按拍而歌,以为是万里来朝的佳谶,因此百官竞执长鞭,自马至地,妇人竟戴高冠,皆呼为‘朝天’。及李艳娘入宫,好梳高髻,宫人皆学她以邀宠幸,也唤作‘朝天髻’,那知道却是万里崎岖,来了汴京,来见陛下你,万里朝天的谶言,却是降宋的应验,岂不可叹么?”
徐芙蓉说完,宋皇听罢,紧抿赤唇,长久不语。半响夺过徐芙蓉手中的酒壶,连饮三口,说道:“夫人,你再做一首新的诗词,让朕开开眼界。”
徐芙蓉知道他上钩了,淡淡一笑,沉思片刻,再启朱唇:“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赵匡胤本也是个英雄人物,当年千里送京娘,当年以一条棍棒打遍十八座军州。此时有感于徐芙蓉的故国之思,亡国之痛,心下对她加深了爱慕之心。
此刻,饮了半壶酒后的徐芙蓉,红云上颊,更加妩媚动人,宋皇望着她,喉头打动……
忽地,宋皇扔掉酒壶,伸手握着徐芙蓉的手,轻轻一带,将徐芙蓉拽入怀着,低头一个深吻,抱起徐芙蓉,直接去了自己的寝宫。
徐芙蓉从那夜起,连着侍寝一月,宋皇从不为那个女人耽误早朝,此次都破例了。很快,徐芙蓉被直接封为贵妃,而且宋皇每日退朝,必到徐芙蓉的芙蓉阁,饮酒听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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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内,赵炅听闻此事后,猛地将酒杯砸到来报信的人头上,怒吼道:“他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封一个贱人为贵妃,后宫那些有着势力的妃子还不得闹翻了。”
“王爷,早就闹开了,人人都说要杀了徐贵妃,可陛下护着,他们也不敢怎么。开始皇后还说说,可徐贵妃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哄得连连皇后都护着,所以后宫那些妃子也是敢怒不敢言。”
“哼!看来她是真的不想活了。”赵炅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杀意四起。
正在这时候,下人来报,“王爷,孟千牛卫上将军求见。”
赵炅眉头紧蹙,孟玄珏?!他来干什么?可也不能不见啊,赵炅敛了心情,扬声道:“传!”
孟玄珏一身便衣素袍,进来后,抱拳一礼,“我该叫一声三弟好了?还是叫你晋王好了?”
“二哥,这里是我的晋王府,你何必这般见外?”赵炅连忙起身,上前迎着孟玄珏入座,“二哥找三弟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