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元妙仪的推断没有出错,安平郡王在端州豢养了死士,那奉命前去调查此事的萧云樾应当是危机重重。
毕竟安平郡王在端州“养病”多年,说一句端州是人家的地盘也并不过分,萧云樾此行又是秘密行事,若有个万一……
张昭见她方才提起朝中之事还能侃侃而谈,可说起萧云樾安危时却又显而易见地露出了担忧之色,不禁有些好笑。
“二娘子也不必担心,虽说侯爷此行是秘密行事,但圣上也给他便宜行事之权。”
萧云樾此去端州虽是暗中提调,但等同于是替天子钦差地方。有便宜行事,先斩后奏之权。
况且萧云樾替天子办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虽然在元妙仪面前总是有些耿直,但在旁人面前可就说不准了。
其实元妙仪自己也清楚,萧云樾自打稚嫩龄起便在边疆摸爬滚打。倘若真是什么有勇无谋之人,也不可能在还未及冠的时候就立下不世战功。
可知道归知道,毕竟还是有风险的,元妙仪难免关心则乱。
张昭现在对这个未来主母心中还是佩服的,知道元妙仪也是关心心上人罢了。
只是他不像南关那么沉默寡言,见状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这件事侯爷若是办好了,加上之前江南道一案,侯爷的爵位恐怕又要升上一升。”
“成家提亲的时,面对岳家也好更有底气些。”
元妙仪知道张昭是知道萧云樾和她的关系的,萧云樾一直没说过提亲之事。
大约也是想等她及笄礼之后,又或者是想等元妙仪和他的感情更稳固一些时再说。
那张昭口中说的岳家,自然就是指她家了。
想到这里,元妙仪面上又有些赧然。她虽多活一世,性格也较一般小娘子来说成熟稳重许多,可提起她同萧云樾一事,她还是不免有些羞涩。
但她是个大方的性格,虽有些羞涩,但还是认真同张昭道谢:“今日之事多谢大人了。”
如果不是从张昭这里听到了安平郡王府的陈年旧事,许多事元妙仪是查不出来的,自然这结论就要有更多的不确定了。
张昭也是见好就收,小娘子毕竟脸皮薄,万一给人家真惹急了,回头等萧云樾回来了再告上一状,可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二娘子不必客气,我也是奉了小侯爷的命令。”张昭含笑说道:“您还有事的话只管吩咐便是。”
说起来,元妙仪还真有一事,和柳殊棠那事有关。
她和萧云樾从积云寺离开之后,萧云樾一直有派人手暗中盯着积云寺。
前些日子,她放出去的饵,秦家人已经查得差不多了。那个被她暗中控制在京城中的林大师,秦家人也和他接上了头。
这人常年在京中给大户人家看风水,有没有真本事倒还两说,但非常爱财。
从他嘴里要出柳殊棠和他勾结设套这事并不难,只要价码开得合适便行,元妙仪相信秦家人问出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既然他们已经找到了林大师,那积云寺那边便可动一动了。
只是此事元妙仪最好还是不要出面,请张昭想办法去寻个身涉其中的女子出面指证最为合适。
张昭也是聪明人,元妙仪的话才说了一半,他就明白了元妙仪的言下之意。
找个合适的人出来指证积云寺,此事对旁人来说或许有些难度,但对张昭来说却并不难,所以他满口答应了下来。
办完了诸事,元妙仪和崔嬷嬷一道坐马车回荣安候府。
崔嬷嬷今日之内,受到的惊吓可不算小。
她见元妙仪在马车上仿佛还在想事情,便开口问道:“姑娘,那个孙医令的行踪,我们要不要也透露给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