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不来?”周博士说。
“来。”我说。
“那么五点见。”
国维看我一眼,“那是谁?”
“周博士。”
他不出声。
这一点点娱乐他是要给我的。
隔一会儿国维说:“心理辅助相当有用,这一阵你精神较佳,白天也肯起来,酒也喝少了。”
我一呆,“真的?”自己倒没留意。
“也许因为压力已经减轻,”国维喃喃说,“她的去世成全了你。”
不不不,完全不是这样的缘故,完全没有关系。
我推开面前的杯子。
稍后国维出去办事,坚持载我一程。
我们两人坐在车后座,旁人看来,何尝不是出双人对。
车子转了一个弯,本来这种大车最稳,乘客不应受影响,但国维趁势滑过来,与我坐得比较贴。
真是反常,恐怕他的压力是真的减轻了。
趁着另一个弯,我把身子让开,并且固定下来,把皮夹放在两个身体之间。
国维没说什么,他比我先下车。
到达周博士那里,着实松口气。
把手袋一扔,踢去鞋子,往长沙发上躺。
周博士笑,“当心你的随身物件。”她没忘记手袋里装什么。
我只是笑。
她看看地下:“这双鞋有多高?”
“十公分。”
“怎么走路。”
我把头枕在手臂上,“会习惯的,从小做起,没有难事,久而久之,以为生活就是如此,不想反抗,无力改变,麻木之后,一切无所谓。”
周博士不出声。
“像你,生来自由,像我,成堆枷锁。”
“我在听。”
“母亲离家后,父亲急着找对象。”
开了头,不知如何说下去。
我叹口气。
周博士说:“不想讲不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