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郗徽回头看向訾槿,目光如刀如炬,看得訾槿水深火热。
訾槿孬种地缩了缩头,断不敢说是自己好似原本就知道:&ldo;这个……那个你的皮肤过于的……白,我自小看过几本医术……并无他意,你若不愿……我下次绝不会多说,我向……嗯嗯……我向鱼落保证行不?&rdo;
独孤郗徽听到鱼落二字,那满腔的怒火,似是瞬时被浇灭。他敛下眼眸,又坐回了原地,端起桌上的碗,怔怔地看着碗中的青菜。
&ldo;徽儿,你自小体弱和他怎比得了?你若多吃青菜,长大了定出落得比他好看百倍,来,乖徽儿多吃一点。&rdo;女子盈盈巧笑,声音温柔得如一潭春水。
独孤郗徽猛地扔了手中的碗,颓废地瘫在椅上,紧紧地闭上双眼,好看的眉拧到了一起,似是向往,似是回忆,似是伤痛。
訾槿吓得从椅子上迅速地起身,猛地跳远了一步,求助地看向楼烁,楼烁视若无睹地跪在原处。
仆人们在楼烁眼神的示意下,进进出出将桌子收拾个干净放上了茶点。独孤郗徽仿如睡着一般,闭上双眸靠在椅上。
众人都退了去,独孤郗徽却无睁眼的意思,楼烁在一旁,跪得相当自得。訾槿再次领教了无妄之灾的苦头和独孤郗徽的喜怒无常,自是不愿多呆。她呼吸缓慢压住胸口的疼痛,一点点地朝门口挪去,生怕被二人注意到。
眼看门一点点地近了,訾槿喜上眉梢,几乎是摒住呼吸地一点点地挪去。
&ldo;拿酒来。&rdo;独孤郗徽眉头紧缩,轻声呼道。
楼烁猛地抬头,看向独孤郗徽:&ldo;此时正值春季,主子身有顽疾,自是不该饮酒。&rdo;
&ldo;拿酒来。&rdo;声音微微加重,不容抗拒妥协。
訾槿定在原处,不敢多动,生怕被二人注意到。
楼烁一眼看向訾槿所站的方向,朝訾槿使了使眼色,訾槿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楼烁微微一眯眼,威胁地瞪了瞪訾槿。
訾槿昂头朝天轻&ldo;哼&rdo;了一声,继续往外挪着:鉴于你多次视而不见、见死不救、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傻子才会为你,插自己两刀。
楼烁轻轻摇头,信手扔出了一个不明物体,正好打中訾槿的欲出门的腿。
訾槿不及防备,猛地朝前冲了两步,&ldo;扑通&rdo;一声,跌倒在独孤郗徽的正面不远处。她懊恼地趴在原地看向满眼笑意的楼烁:小人!彻底的小人!
独孤郗徽睁眼,瞟了一眼趴在自己的面前一脸痛苦的訾槿:&ldo;去拿酒。&rdo;
訾槿立即地起身,脸上的笑容异常谦卑献媚,点头哈腰:&ldo;是是是,我现在就去,立即就去,马上就去。&rdo;话毕立即朝门外跑去。
&ldo;回来。&rdo;独孤郗徽睁开双眸,看着訾槿逃跑一般的背影,心中顿时憋闷不已,本想着她定会劝阻自己,未曾想她这副唯恐不及的模样,真真让独孤郗徽说不出的气恼,却又不知该如何发作。
訾槿定在原地,缓缓地回头,做出最无害的表情,生怕被殃及池鱼:&ldo;还要拿别的吗?&rdo;
独孤郗徽无波的眸子,染上了薄薄的怒气:&ldo;不必!&rdo;
訾槿转身狂奔,一口气跑到了走廊的尽头,一屁股坐在扶栏石凳上,揉着胸口喘粗气,良久才平复胸口剧烈的疼痛。
烬阳公子固然可怕,但是自己对他的态度也太诡异了,到底是怎么了。
明是怕疼得要死,却毫不犹豫地给他挡住鞭子;明是怕西乐生气,但为了护住他差点断了与西乐多年的交情;明是被软禁在此,心中却一点也不怕,甚至内心深处笃定,他不会真的伤害自己;明是对他唯恐不及但看到他自虐,心底还会责怪他的任性,还会微微地心疼。
诡异太诡异,实在是诡异得过分了,诡异得超过了底线,让自己不得不去防备了。
&ldo;楼侍卫让奴才把酒交给您。&rdo;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仆役打扮的人,捧着一坛酒恭敬地站在訾槿跟前。
訾槿愣愣地看看左右看看前后,才明白那仆役是在和自己说话,心中大骂楼烁不是人:&ldo;你自己送去便是,干嘛一定是我?&rdo;
&ldo;奴才不敢擅自做主,楼侍卫有交待一定要小姐亲自拿去。&rdo;那仆役低下头,一副你不拿走我就站死这里的模样。的c6
&ldo;不去!累了,我要去睡觉了。&rdo;訾槿耷拉着脑袋,一副极度疲倦的模样,装模作样地打个哈欠,无视眼前的仆役,转身就走。
仆役惊愕地抬头,看着转身远去的訾槿,&ldo;扑通&rdo;地跪了下来:&ldo;小姐若不去,奴才无法交待,惟有跪在此处,等小姐改变心意。&rdo;
訾槿无可奈何地转过头,看着昏暗的灯光下,那仆役一脸悲愤地望着自己,仿佛自己做了多罪大恶极的事。明明自己一点错也没有,为何要被他们的自虐,逼得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