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外却突然传来女子尖利的哭叫声,&ldo;甄之恭,你还我的小敬!&rdo;
窦家富心中一紧,这声音,听着似乎是甄二夫人潘氏?
他忍不住起身来到窗边,果然见到潘氏云鬓歪斜泪流满面,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
院里厨房与下人厢房的门口有几人探头探脑,迟疑着要不要迎上前去,跟着见大少爷冷着脸从屋里快步走出来,又立即噤声缩了回去。
甄之恭沉声道:&ldo;二娘,早上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你为何还来这里哭哭啼啼,叫外人看见成何体统。&rdo;
潘氏一脸怨毒地盯着他,流着泪厉声道:&ldo;我不信!你敢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杀手,难道还怕外人看见不成?!&rdo;
窦家富闻言一惊,甄之恭杀了甄之敬?
&ldo;甄之恭,你好狠的心哪!你还我小敬的命来!&rdo;潘氏妆容惨淡,状如厉鬼,发了狂一般伸着尖尖十指朝甄之恭扑去。
这时,秦氏带着几名仆妇也疾步进了院子,见状连忙喝道:&ldo;还不赶紧把二夫人送回房里!&rdo;
几名仆妇领命,跑上前将潘氏拦住,然后连拖带拽地把她拉出了院子,只留下凄厉瘆人的哭骂声一路回荡。
秦氏脸色很不好看,眼神既担忧又困惑,对甄之恭欲言又止,略顿了顿后叹道:&ldo;一会儿去看看你爹吧,他头痛症又犯了。&rdo;
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在院里扫过,恰与站在窗边的窦家富对上,停了一瞬后又立即滑开,似乎并未看到他一般。
窦家富微微一怔,他可以确定甄夫人看到自己了,但很清说清那一眼究竟是什么含义,似乎少了些这几日来的慈爱,多了几分陌生的疏离与避讳。
他摇了摇头,刚才多半是他的错觉吧。
甄之恭低低应了,将母亲送出了院子。回过身来却见窦家富走到房间门口,带着探询紧张的神色看着自己。
他只得走过去,关上房门,与他面对面地站着,缓缓道:&ldo;昨晚我与甄之敬打了一场,他败在我手下,头部受了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大夫说,他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rdo;
窦家富心里一沉,昨晚这兄弟二人果真大打出手自相残杀?难道是因为他的缘故?那他岂非成了罪人?
虽然他昨晚曾经被甄之敬那般不堪而又凶狠地对待过,但毕竟只是颈部受了伤,休养数日就好了,并无性命之攸,而甄之敬的伤势却比他严重得多,更何况还是伤在自己的亲哥哥手里,这叫他实在良心不安。
想到甄二夫人刚才的控诉与哭叫,他心里越发自责起来。
看他脸色就知他心中所想,甄之恭轻叹一声,道:&ldo;小豆腐,不要把他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甄之敬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是他罪有应得。就算我顾念兄弟情分和我爹的感受,在他雇凶杀我一事上放他一马,昨晚之事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姑息。&rdo;
窦家富心中一跳,抬头向他看去。
甄之恭也定定望住他,深吸一口气,说出话来却云淡风轻:&ldo;你想问我为什么,是么?那我便告诉你,因为,我喜欢你。无论是谁像昨晚那般对你,我都会控制不住想杀了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