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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谈判博弈(第1页)

厉凤竹稳了稳心神,撩着额前的一绺短发,回答说:“这可是临时加码呀。对于我的吝啬,你也应当十分清楚明白的。我要人,一个活蹦乱跳的人!”

约翰逊往椅子后头靠着,架起一条腿,摆了几摆,道:“好吧,我也不忍心你等得太焦心,就给你一个惊喜吧。我的人已经出发了,所以什么时候能见到你的儿子,完全是要看你表现的。”

厉凤竹听了这话,见他是一副笃定而认真的样子,登时觉得眼前大放着光彩,有火星子擦着自己的眼皮直蹦到天上去。金星一冒倒像是把她的思想给点着了一般,她终于把自己的病脉给摸清了,完全地明白了自己是为了什么缘故如此心不在焉。

因为她潜意识里,对约翰逊的能耐一直都很清楚的。凭他在津门的势力,三天找一个人那是绰绰有余的。所以哪怕追踪电话是无用功,他也该接近成功了。这意味着厉凤竹的目标需从由铁拳团手里救人,改为由约翰逊手里换人了。尽管厉凤竹脑海深处早有这样一种觉悟,而她的神经受着方方面面的压迫,彼此间似乎是不相连通的。因此,这个念头蒙尘似地埋在思维的深处,并没有通通透透地展现出来,这才导致了过去的几个钟头,做什么都很不在状态。

“我怎么能知道,你没有在蒙我呢?”厉凤竹仍旧低了头,只把眼珠子挪着向上看了一眼。

约翰逊一本正经地端起架子,告诉她说:“你今晚大可以继续去等电话,看这世上还存不存在什么铁拳团。”

“那……”厉凤竹急切地往前探了身子,却被约翰逊的冷笑给截断了话头。

“还是,等一晚上再见吧。”言罢,约翰逊亮了一根手指直直地摆在了鼻尖上,既是强调着一晚上,又有噤声的意思。最后,留下一个得意的冷笑,扬长而去。

厉凤竹的心脏虽然受了刺激突突直跳,可这身子就像泄了气一般,几乎要站不起来了。而当她走出咖啡馆,总觉得自己的双脚并没有踏在实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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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去的时候,厉凤竹回忆着整件事是这样的。一群有心但没什么势力的人在巧合下,半道绑走了小如甫。而厉凤竹因受过一次类似的教训,冲动之下求神拜错了佛,在约翰逊跟前把这个秘密给揭破了。在带骗带要挟的所谓交换之下,约翰逊不单要帮她找到小如甫,还想帮她“照管”家中的老母亲。是要借势逼迫厉凤竹就范,成为他麾下一个耳目。

对这一老一少,厉凤竹选择救下相对来说处于安全环境下的母亲。这个决定的代价是,要暂时委屈一下儿子在约翰逊手里多受两天的苦。那么,她当下该做的是,拿合适的情报去喂饱约翰逊,再把儿子换出来。

可,换得出来吗?她没有把握,但也没有退路。对于放出烟雾弹,从约翰逊的虎口边转移厉老太太一事,她是不后悔的。因为她表现出来的狡猾和不讲信用,都是从约翰逊那里偷师来的。按照约翰逊的秉性,绝不可能拿了厉老太太当人质,就真守承诺地把儿子还给厉凤竹,真实的结局只会是两个人都被约翰逊控制起来。这个选择无关感情薄厚,而是她能够保住一个人,就少一分后顾之忧。

如是想去,厉凤竹关上家门。进屋后,两手撑在了桌子沿上,呆望了那台电话机,纹丝不动地一直由天亮时分望到了天黑之后。

每次打钟,厉凤竹都是一下一下数过去的。由少至多,像是等过了漫长的春秋,方才等到钟摆打满十下。但是她的身体依然钉在原地,只有一对眸子往底下一溜,见了中午刚调过的手表,同样也走过了十点整。然而,并没有听见电话响起来。不过,这铁拳团的人各色各样俱有,除了一口怨气是一致的,其他的方面一定是拉拉杂杂什么情况都有的,又怎会有这样严明的纪律,掐着钟点打电话进来呢?

还得再等等看,才好印证约翰逊的话绝不是夸口。

又过了一个多钟头,电话还是没有响,似乎是再难等到了。

厉凤竹心头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滋味,她也许不用再受铁拳团的挟制,去写些违背职业道德的文章了。但她又要开始受约翰逊的牵制了,如果约翰逊只要她对付日本人,那她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浑浑噩噩凑付一阵子,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呀。

她仰面冲了天花板呼出一口很长的浊气,黑暗把她裹得很紧,紧到几乎要无法呼吸了。她拉开椅子,把电灯扭亮,望着从唐书白家里誊写的原文,就只是出神而已。

约翰逊要的东西,必须得送去。但又不能送上真的原文,那样就穿帮了。可是,假的又该怎么改才能像真的一样呢?

这一个晚上,厉凤竹矜矜业业地试拟了五六份措辞不同的稿子,想要对比看看哪一份比较容易过关。

不知不觉天边染了一点白光,只是她的窗子被挡光的布帘遮得很严实,外头人见不到里边的情形,反过来她在里边也看不见外头的变化。只是凭着那种不管如何死撑,也很难撑开眼皮子的感受,判断出大约已是第二日的凌晨了。

从身体上来讲,厉凤竹是很需要休息的,但从心理上来讲,忙碌和清醒更能使她安心。

在与困倦搏斗的过程中,不断地有小孩子叫唤妈妈的声音送到她的耳鼓里。头一两声喊时,还觉得是陌生的,后来又感到有一丝熟悉。不由想着,人心真是不足得很,那些日日能见着自家孩子的母亲总对孩子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而她呢,倒想讨这一份嫌,可老天就是不愿意成全她。因想着,站起来去把床前的纱帐揭开,拿了床头柜上那张放大的相片,对着不会动的人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恍惚间,又听见有人喊“妈妈,妈妈你快开门呀”,眼睛一晃,相片上的小如甫竟动起嘴巴来了。

厉凤竹顿了顿哭声,抬腕一看时间,将近五点钟。搬来这栋公寓也有好几天了,似乎从未听说过哪家的孩子是个起早的淘气包。由此看来,自己那幻想幻听的毛病实在也是病入膏肓了。

就在她低头继续接上她那股无处诉说的思念之情时,有两下拍门声钻入耳中,听起来就是近在咫尺的。

难道……

不,不可能的。厉凤竹虽猛摇了一摇头,身子却被心里那种缥缈的希望牵引着,站起身来朝门边走去。

笃笃笃,敲门声还在继续,配合着一个男童喊妈妈的声音。这分明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在喊她呀!

确实的,他们母子多年来只能通过电话来交谈,猛然撤掉了电话机,乍听之下不能立刻反应过来。可是每个人说话语气,尤其是叫妈妈的那一种口吻,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厉凤竹愣了愣,掐了一把手背,确认那拍门和叫喊的声音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时,嗖地一下,以一种几乎要穿破门板的速度,冲过去拉开了门锁。

门开的一瞬间,她首先是下意识地往齐平大腿的位置去看,映入眼中的是一件皱巴巴的随了风摆的衣服。她讶然地“嘶”了一声,脑袋向后缩,眼睛朝上移,这才见了一张小少年清瘦憔悴的脸。轮廓和五官都是那么地熟悉,却又不完全认得似的。

这时,对门邻居抢在前头,拍了门怒问:“这才几点呐?!”倒把厉凤竹汩汩涌出来的泪,吓退了一半。

小少年顶了一头蓬乱的发,脸上几道黑的沟壑,是泪水混着污垢留下的痕迹,一望便知他过了一段落魄凄苦的日子。他的一只手举高,反复在擦着眼泪鼻涕,一只手绞着衣裳边,一对小耳朵通红通红的,小模样看起来在又窘又怕之中,还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恼。

五年来不曾见过妈妈一回面,两个月内倒有两回虎口脱险的危险经历。现时,好容易跑到了陌生的家门口来,总算见着了天底下最亲的妈妈,可这个当妈的却是一步路不上前,一句话没有说,光顾了站着淌泪的样子,叫一个半大的孩子该怎样办呢?

“妈,妈妈……”比之方才没开门时,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嗓门,这两句听起来却是相当虚弱无力的。甚至结合他那向后挪的小碎步,简直能让人听出一丝后悔来。

幸而是这么一下叫,把沉溺于惊愕的厉凤竹给叫醒了。她忙一把抱过孩子,紧搂在怀里闪身往屋里藏了进来,同时抬脚把门重重地给踢严实了。她转过身,膝盖还是习惯性地要曲着向下,摸了摸孩子的脑门,刚好是到她胁下的位置,遂又把膝盖直了直,低了头仔细地望啊摸啊,口里不住地喃喃嘀咕:“怎么会,怎么会……”声高是一句赛过一句,撕心裂肺地由心底把一腔的苦水哭将出来。

她那么努力地想要看清儿子的面貌,可是眼中所映出的那张脸,却一次又一次被决堤的泪水冲得支离破碎。只有她的一双手是实实在在可以用来相认的,高高的鼻梁像妈妈,粗粗的眉毛像爸爸。这话从儿子会走路起,便常听亲友同事说的,也就是这五年来,再也不曾听到过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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