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房间,就发现店家很体贴的在外面的露天平台上加了一副小的桌椅,两个人就直接坐在了那,里面的大桌子就让给丫鬟和护卫坐了。
伙计很快就送了茶点果子进来。
武昙看看街尾,还没见官府开道的影子,就拉着林彦瑶的手说悄悄话:“表姐,回头你帮我个忙呗?”
林彦瑶看她眼睛锃亮,贼兮兮的一副表情,不禁奇怪:“做什么?”
“这么多年了,外公总是不理我爹,我觉得他对我爹成见颇深,里面好像另有隐情,最近我试着旁敲侧击的跟我大哥打听也没问出个什么来,你找机会帮我问问二舅母啊?”要求人帮忙,武昙便不会遮遮掩掩,无关乎是家丑还是秘密,这只是对所求之人最起码的尊重。
林彦瑶听得就是一愣:“祖父对姑丈不满不就是因为当年姑母早逝的事情吗?”
提起这事儿,武昙就有点烦躁,紧皱着眉头咬手指:“我也觉得应该是,可是最近又总觉得怪怪的。我祖母那里我不能问,大哥又刚好轮番被那些无聊的人算计纠缠,他心情不好,我又不敢拿这件事去过分的烦他,总之你找个机会帮我去二舅母那里打听一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好不好?”
武昙长这么大,林彦瑶是真的没见过她为了别的什么事这么较真上心的,现在她既然话都到这份上了不答应也不好,略一考虑就点了头:“行!那我试试吧。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问我可以帮你去问,可如果祖父提前对我母亲那边也有了交代……”
如果真的有什么讳莫如深的隐情,一旦是老相爷交代了儿子和儿媳不准外传,那就算林彦瑶去问也未必能问出点什么来的。
“我知道,您尽管帮我试试就好!”
武昙对这件事纠结于心,特别的在意,跟林彦瑶说话的时候特别专心,以至于隔壁的雅间里进了人也没有察觉。
萧樾要了隔壁的房间,雷鸣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四下查看一番以便确认安全。
因为外延的平台上摆设了桌椅,他自然走过来往两边房间看了眼。
左边的房间里应该是什么娇客,用了纱帐将窗口遮挡起来了,纱帐很薄,虽然看不清里面的人脸却能清楚的看见围桌而坐的是三个女子,再就是立在她们身后的五六个丫头。
雷鸣确认了一眼,再转头往右边一看,瞬间就不淡定了——
武家小姐?!这到底是怎样的孽缘,这样出趟门都能遇到?
萧樾正站在房间里的桌子前面看那茶具上惟妙惟肖的彩釉画,见他站在外面不动,就随口问了句:“怎么?有问题?”
鉴于自家主子最近一听到和武家小姐有关的字眼就容易怒,雷鸣心有余悸,连忙收摄心神:“没!”
快走两步回屋子里禀报:“两边都是女客。”
时间还早,萧樾就站在桌边不动。
雷鸣想到坐在隔壁的武家小姐就头皮发麻,于是忍不住问道:“主子,皇甫七那桩事的原委不是都已经问明白了吗?您知道就好,何必亲自跑一趟到这里来?”
“多年不曾见过状元游街的盛况了,在军营呆的时间久了,都几乎忘了这京城里鲜衣怒马锦绣繁华的少年是何模样了,看看也好啊。”萧樾漫不经心,看似感慨了两句。
雷鸣知道他最近脾气暴,就尽量的避免触霉头,不多说了。
片刻之后,小二进来送了和隔壁一样的瓜果茶点,萧樾才款步挪到外面的台子上坐下。
楼下街道上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嘈杂,约莫是过了半个时辰以后才渐渐传来官府鸣锣开道的锣鼓声和礼炮声。
朱雀楼这个二楼平台的位置很方便,一开始武昙和林彦瑶都是坐在桌旁往远处看的,后面随着锣鼓声和马队越来越近,下面的人群就逐渐沸腾起来,隐约的听见有人喊:“呀,探花郎……探花郎的样貌好生英俊呢!”
历来考科举都是个磨人的活儿,从年轻气盛考到垂垂老矣的大有人在,本朝建国三百余年,最年轻的状元公也有二十九岁高龄,就算三十而立,这个年纪还不算老,可这个年纪的男人早就儿女双全了啊。
武昙虽然之前忽悠她大哥说出来抓举子入赘的话就是个玩笑,这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也忍不住的好奇,扯着脖子往那边看。
游街的队伍从左往右往这边缓慢的行进,这一带的茶馆酒楼多,每逢这一天就多有富家千金们过来瞧热闹的,所以队伍走到这附近的时候人最拥堵,官府开路的衙役也心领神会的刻意将速度放慢些许。
等到一队人马终于缓缓行到朱雀楼前的时候,武昙目不转睛的一张一张脸的数过去——
状元……榜眼……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