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看,刑部对梁永的判决并不过分,但是……”
“像梁永这样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家伙,一刀砍了就省事,也免得现在出麻烦。”
“杨寺卿呀,你们大理寺就不应该给梁永减轻刑罚,为什么要改为‘死缓’?这不分明是要保住梁永的狗命吗?”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为什么要把梁永移送长安关押?关在京师怕他跑了?现在好,狗东西果然跑了。让我们大家都来忙乎。”
由于张居正满朝荐冯保都知道一点内情,心想这些怨言都冲着皇上,虽然这些人不知道内情,但是皇上听起来一定不舒服,于是急xing子的满朝荐大声说:“好啦好啦,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大家还是集中jing力讨论正题吧。”
忽然都察院一名官员递进一封信,张居正接过信看信封,原来又是陕西余懋衡来的。张居正急忙撕开看信,满朝荐冯保同时把目光投向信笺。只见上面有一段文字是这样的:
“张居正何人?窃国大盗也;冯保何人?阉宦小人也。以张居正冯保之流,安能平治天下乎?万历小皇上,ru臭小儿也,唯知衣来伸手,饭到张口,乃至于朝廷权柄皆落于小人之手,弄得朝政**,贪污成风,jian逆小人得志,忠志之士多受陷害。大明天下暗无天ri,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张居正冯保二人的脸se由铁青迅速转变为猪肝se,脸上的肌肉在激烈地颤抖,上下两片嘴唇也因为过于愤怒而发出极不均衡的动作。
“一派胡言!狗ri的王八蛋阉狗梁永什么东西!皇上你看……你看看他狗ri的王八蛋阉狗梁永怎么样侮辱皇上!皇上你看看!你看看曾经在**服侍过几代皇上的梁永阉狗是怎么样侮辱皇上的!”张居正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头指着“万历小皇上,ru臭小儿也,唯知衣来伸手,饭到张口……”几句让皇上看。满朝荐急忙阻止皇上说:“皇上不要看了,无非是侮辱人的恶言,不看心自安,不听耳不烦,皇上自重要紧。”
两个丞相,一个要皇上看,一个要阻止皇上看。由于心理因素,小皇上还是选择了张居正元辅的意见:看。也许小皇上毕竟天子气度,具有超人的忍耐力,当他看完那一段恶毒侮辱自己的文字,小皇上不但不表露出愤怒,居然在脸上泛起淡淡的微笑,用平和的语气说:“这个梁……”小皇上忽然想起自己应该称呼梁永作舅公,但是小皇上毕竟说不出来,于是转变话题说:“说的也不错么,我本来还是个娃娃么,‘衣来伸手,饭到张口?’,朕就是要人服侍么。”小皇上笑笑:“众位臣工,大家可以听听张丞相对这封信的内容做一些介绍,多想想办法怎么样应付局势吧。”
于是会议进入正题,首先由张居正丞相对刚刚收到的这封信的内容作了简单介绍,然后大家发表意见。
“从刚刚收到的这一份余懋衡的报告来看,长安确实处在万分危急之中,得赶快调兵驰援长安。”
吏部尚书张瀚说。
兵部尚书谭纶以老练沉稳的语气说:“是这样的,本来么,我这兵部尚书比你们更急,谁叫我是管军事的呢?但是,事到临头,有许多困难呀。目前在陕西可以调动的部队只有一个驻扎在陕北延绥镇的定边营西路的一两千人马,我已经请示皇上于昨天下午派专人赴延绥镇给定边营副总兵沈鲤送信,要他赶快调部队驰援长安。但是我总觉得以一两千部队对付上万人的叛军似乎没有胜利的把握。”
“陕西总兵手里也有一些部队吧?”
“总兵手里都是一些地方武装,按照目前陕西的形势,各地都要做好应变的准备,地方武装不能够随便动呀。”
“是不是把戚继光的戚家军调去?”
“不行不行,不行呀,眼下东南沿海抗倭战事正紧,一个多月前老将军俞大猷和戚继光都离开京师赶往福建主持抗倭战事,你们说戚家军能够动吗?”
满朝荐忽然大声说:“为什么不可以把童子军调去呢?大家千万不要小看童子军都是娃娃兵,这些娃娃兵厉害着哪!现在是让童子军这支大明的机动部队发挥威力的时候了!”
满朝荐话音刚落,皇上立刻鼓掌支持,接着金銮殿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要知道后面又发生什么事,请看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