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见施蒙罗主教已完全无还手的意向,便收起剑式,也深惑不解抬头望着那积蓄着巨大魔量的符阵竟能一瞬间烟消云散。
碎散的符阵符文如余烬落满整片祭坛的区域,带着巡逻队正匆忙赶来的满用指尖勾留住一点符文碎片,满在这一片符文消陨之前,见到了一点符阵的构架排布,他虽看不太懂这被一位精通符文者耗费半生心血所创造的符文所蕴含的含义,但是他却在其中窥见了一点基本的术式,再联系之前的月希和苏文的遭遇,他们都是被符阵所‘吸’而非是从符阵中传送出来什么东西,满似有所顿悟,他应早有察觉的:“倒行逆施,这个符阵从一开始被设置错了运转方向。”
而远处的施蒙罗身躯猛然一震,他似乎也想到某种他不敢相信的假设,他如惊醒一般:“不!我没错!我没有错!”
施蒙罗两拳紧握,忽地,祭坛之上剧烈震荡,从他的浑身释放出磅礴的魔量仅用一招便将祭坛之上多余人员全部躯退百米开外。
当然,并不包括一个小孩。
可惜施蒙罗并没有注意到。
他似喃喃自语:“我还没有失败,没有失败……”
旋即平整的祭坛砖面从中间向东西两面震荡开来,不一会儿,在原有的祭坛之下露出一口如天井一般的深不见底的深坑,深坑的沿壁上一圈圈安嵌着旋转的楼梯台阶。
正是之前关押格莱时的地方,那么魔骨定然在这祭坛之下。
原来打开祭坛之下天井的关键竟是靠魔量催动的,这么原始朴实的方式,倒是使人有些意外。
魔骨应该就被束缚在天坑下面的符文母阵之中,充作刚才浮在祭坛之上的符文子阵发动的魔量源。
施蒙罗举起法杖以静默片刻,随后他的身体上出现数道光圈,他正以自身为符阵‘泉眼’,他要用自己来发动母阵。
格莱见状,便知这老头儿还没有放弃,他是要重新利用天井下的母阵再延伸出一个子阵来,或者干脆他要将母阵直接充用为子阵来达到他请神降世的目的,可是经过刚刚的子阵的消耗,母阵中的魔量源可吸取的能量大约也已到达极限,如果想要再使用一次符阵,恐怕需要耗尽所有的魔量源才能实现,而施蒙罗将自身作为符阵最大的魔量源‘泉眼’的这种做法现在看来无异于自焚。
这种同归于尽也要达到自己目的的做法,格莱心中也是佩服。但要真让他成功了,那魔骨就该被吸干成炉灰渣渣……
格莱佩服归佩服,可惜他不能让他成功。
正在施蒙罗闭眼聚精会神之时,格莱悄无声息地走近他,一把将他手中的法杖夺过,然后抬起膝盖用力将法杖被按断成两半。
外放的魔量骤然减灭,施蒙罗顿时瞪开眼睛,他像看到鬼怪一样盯着少年:“怎么会……”他在与符阵融合的过程中,他的外在有一道风刃屏障保护,任何人只要接近正在施咒的他就会被削成碎片。
可这个少年竟安然无恙地走近他,还可以徒手将他的法杖掰断……
“你!你……怪物!”施蒙罗死死盯着身体仿若铜墙铁壁的少年:“你怎么可能?世上没人能……”
格莱丝毫不在意,反而一笑,他将掰断的法杖扔到施蒙罗的脚边:“……哦,这个称呼,我还真有点怀念……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
“不对!”施蒙罗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瞳孔微颤:“我懂了……你,你是不干净的秽物!污秽!”
施蒙罗非常确信自己的想法,他几乎立刻从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面前远远撤开,施蒙罗直起腰身展露出如石像般的威仪,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格莱,轻蔑道:“……诞生于肮脏的罪孽之子,你是可怜的,可悲的,同时也是该死的。不要妄图阻碍我,你战胜不了我的。”
格莱还真的就非常喜欢有洁癖的人,无论是生理上的洁癖还是精神上的洁癖。格莱摊开手臂,施蒙罗主教向后退几步,他便向前迈进几步道:“那你需要一个脏脏的拥抱吗?免费的。”
“别过来!你滚开!”施蒙罗见少年似死缠烂打地缠上来,面露惊恐,他急急将身上的符文光圈甩向格莱。
然而这是无用功,符文光圈穿透格莱的身体就像阳光打在落叶上,丝毫没有任何伤害,反而照得他暖洋洋的。
格莱没有时间再和他闲扯下去,他趁着施蒙罗对他还存有一丝惧意的时候,格莱向他冲去一脚踹上那个老头子的腹部,施蒙罗的身体如脆弱的枯枝老树向后退去,格莱乘胜追击地反身又是一脚加力在对方脆弱的肚子上。
施蒙罗向来只与人舌枪唇战,从没有面对过这么直接的野蛮,他更没有想到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竟能如此暴力。施蒙罗的腹部连受数击倒地,此时的格莱对于他来说仿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既惧怕又恶心对方的触碰,像是害怕自己的身上也被染上了污秽似的,少年一步步靠近他,他用脚跟蹬着地面擦着地砖远远地向后倒爬去。
“不要过来……”
格莱见施蒙罗起身要逃,立刻补上一脚踩上他的胸膛,压制住他的所有举动。格莱用最原始的手段,一拳打向施蒙□□瘦的脸:“给我立刻停止符阵,把我的魔骨还给我。”
施蒙罗没有回应,格莱像是为了激醒他,又一拳捶向他高鼓的颧骨:“停止符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