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里斯笑着问:“它在说什么?”
格莱用手肘撑着脑袋,道:“它说,镜子前的这个男人今天漂亮极了,是有谁要倒霉了吗?”
库里斯转过身,俯身于床前:“我想把你调回我的身边。”
格莱一怔:“啊?可我是雇佣军,不归皇室管。”
“皇室和北地军团的协议并没有因前任军长的逝去而作废,效力还在,所以按理说你们军团应该派出人员,依照协议,近身保护法赛尔皇室的所有成员。”
“你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格莱疑惑。
库里斯注视着他的眼睛:“刺客太危险,你这次比预计的任务时间延误了两天,说明你已经力不从心了。”
被怀疑能力,格莱奋力起身,也顾不上腰肢酸软,争辩道:“这次二三十个人围堵我,我单枪匹马怎么可能那么快逃出来。”
库里斯眼神一凛:“二三十个”
格莱心虚,为提升刺激的程度,他虚构场面的血腥,来衬托自己的正当壮年,他顺嘴谎报了敌人数量,见库里斯似乎神情不对,格莱清咳一声改口道:“也许是十几个……都在我眼前晃,我没细数。”
库里斯挽起嘴角,贴着床沿坐下:“你一定要我害怕吗?”
“害怕什么?”
“在我触及不到的地方,你深处险境,备受折磨。”库里斯锈红的发丝低垂,眼中流露出一抹哀色:“我很害怕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在格莱面前唧唧歪歪装柔弱可怜,格莱不把他头打爆都是上神垂怜,但是放在眼前的人身上,反而令格莱十分自责,并想锤爆自己不会体谅人的头。
“好,好吧。”格莱应承下来:“如果我从军团副手的位子上下来,对你会有影响吗?”
库里斯眨眨眼睛,肩上的小鸟扇动起银色羽翼,化雾又成新的形状,一个卷筒。
格莱接住从他肩膀上滑下的卷筒,打开,夹出一卷纸页,交给库里斯:“这次的任务物品是一个黄铜信筒,这是里面的内容,我临时拓印的,放心,原件拓印留下的痕迹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
库里斯接过,摊开一看上面的内容,他顿时了然格莱的意图。
“因为这次的任务事关兰恩氏族,我多少留意一点,不止你在注意南边的情况,有很多氏族也都在怀疑。”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兰恩的钱都花在哪了吗?都在这份氏族内部交流的通信里。十一件顶级圣武,亏他们想象足够丰富设计得出来……”
格莱调侃一顿,又接着提醒道:“如果我被派遣到别处,情报任务轮不到我,就不会有这样的便利了。”
库里斯注视着格莱,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这个人不惜令自己一直处于危险的最前线,原来仅仅是想为他谋得一点便利,一个或许会有利于他的情报。
格莱见对方只是紧紧盯着他,并不说话,便以为是库里斯正在权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