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便迈开大大咧咧的步子,神情困倦且毫无悔意的朝他自己用搭起的软窝走去。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这些天住在这驿馆里,格莱放着豪华客房里宽敞的天鹅绒软床不睡,偏要躺在横在房间一角的促狭的装衣箱里。
装衣箱里潮冷的旧木味,反而能更令格莱感到安心的舒适。
二百年躺在黑暗的灵柩中,也许鼻子已经记得这是最好闻的气味。
格莱矮小的身形轻而易举地绕过满的身后,并悄悄从雪貂的胳膊肘下穿过,也没有惹起那两个人的注意。
对峙的两人,门外的人率先打破冷僵的气氛,满从未料到平时顶着一张木讷温吞的脸的人竟如此能言善辩,他略微诧异之余,思索道:“你说的对,稍等。”
说着,满从身上摸索半天,摸出一枚硬币,他出来的匆忙并没有往兜里揣放多少钱。
“你拿着。”满道。
雪貂不解:“这是什么?”
“定金。”满道。
“……一密朗?”雪貂开始摸不透这人。
满诚然道:“如你所愿,我们的关系成立了。”
“我没有这个愿望。”雪貂拒绝接受。
“我有。”满根本不听别人的异意,他迈进房门,盛气道:“你需要帮助我,这是你的任务,否则你现在就离开这里。”
雪貂听到这话可算松了气,转身就要收拾行李:“乐意之至。”
满强硬的脸色一变,拉住道:“……我开玩笑的!你这么着急要走,这里吃的不好吗?”
雪貂道:“鬼兰治同学,我想我需要澄清一点,我陪着格莱来到这里,因为不放心他年幼一人独自上路,而我留在这里照看他,是因为你说他处境危险。他信任我,所以才跟着我来,我得对他的安全负责。这一切并不是看在你的情面上,而是完全出于我的自愿。”
“请你务必自愿下去,我喜欢这样。”满因为有求于人,便跟在雪貂身后也不顾当事人是否愿意听到,就在雪貂的左右耳边喋喋不休,显得泼赖:“你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了,明天一早我就给你们俩另安排住处,他依然少不了你的保护。”
“除此之外,你们还另有任务。新的附加任务。”
雪貂显出一点不耐:“我不明白,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说格莱的行踪被人盯上的事都是你的臆想……我们在这里五六天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天天关在这高贵的驿馆里,我们好像在度假?”
满则郑重道:“危险没有发生,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只能说是我预防得当。”
雪貂对这狡辩似的言论微露尴尬,满的自负令他十分羞愧。
满挡在雪貂的面前,将雪貂整理床上衣物的动作阻断:“我问你,那小鬼哪来的?”